“啊,去你的!不要照我。”
“你不愿意照个相让可怜的小丹尼高兴高兴?”
“他哭着要的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佛朗克说,“不过你拍在照里,他就会知道,费尼根还像你一样地活着。”达莱小姐还在犹豫,佛朗克鼓励她说:“我告诉你怎么办!你提起驴的尾巴,闻闻玫瑰花香。”
达莱小姐妥协了。她满脸堆笑优雅地提起驴尾巴,闻了闻玫瑰花。照相机喀嚓一声。“好!”佛朗克大声说,“为了保险起见,再来一张。”照相机又喀嚓了一声。“我们将挑一张好的放大,然后用航空信寄给他。”
“噢,”达莱小姐欢呼道,“我真想拥抱你!”
“为什么不呢?”佛朗克说。
他放大了两张尾巴上挂着玫瑰花的科纳马拉毛驴。
松林路幼小混合学校开学了,丹尼没能来上学。可是学期进行到一半。他已经完全恢复健康,能来上学了。人人都知道他要来了,去过他家的达莱小姐知道他会带些什么到学校里来。他将挟在腋下带来的那个褐色纸包小心翼翼打开时,她就在他背后走来走去。
“那是什么?”阿尔贝特一看见就问。
“这是我的驴,”丹尼说,“费尼根。”
孩子们围在一起,看他去掉外面的包纸,打开一只硬纸的大信封,里面是一条毛驴的照片,这条驴像树上的梨花,像山顶的白雪,或者像墙上的白粉一般白。孩子们一个个看得惊呆了;黑色的马棚衬托着天使般的白驴,像在梦境里一样,它的眼睛里闪烁着红光,它的蹄子呈现金黄色,仿佛用发光染料画出来一般。如果还有谁表示怀疑,那他们自己的女教师就站在费尼根的后面可以作证,她正闻着费尼根尾巴上的玫瑰花,脸上露出像洒在牧场青草上的阳光一样可爱的微笑。
“嗬!”相信的人和不相信的人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