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你……”
“真的?”他的心在猛跳。
“真的。”
“博罗说,我对你只是个零。”
“博罗长着颗猩猩的脑袋。”
“他就是一只猩猩……不是吗?”
“你上哪儿去了?”
“在家里,复习数学,弹莫扎特和舒曼的乐曲,读了一本关于不明飞行物的书……我没钱,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这会儿你有钱了?”
“够喝两杯鸡尾酒的。”
“我可以请你喝吗?”
“我不愿意依赖别人。”
“别胡说了!”
“那你在干些什么呢?”
“每天晚上都一样。”
“白天呢?”
“我们上次在摄政王游泳池见面时,有位摄影者给我们照了一张相,你记得吗?我把照片要来了。”
“你带来了吗?”
“没有……在我家里的五屉柜上。”
“你……把它装上镜框了?”
他俩都没有觉察到,他们之间忽然称起“你”来了,上一次见面还互称“您”呢。乌丽克点点头。
“因为它挺好看的。”
“就因为……”罗伯特见雷内给他端来一杯鸡尾酒,酒的颜色是墨绿的,闻起来像薄荷奶。
“谢谢。这是什么呀?”
雷内说:“这叫沃杜①,它能让死者复活,或者让活人死去。”他一面说,一面往萨尔瓦多望去。萨尔瓦多像往常一样,靠着一根柱子在观察。“请吧!”
①Voodoo,在海地流行的、来自西非的秘密教派。
在酒台的另一端,那个胖子举着双手向乌丽克打招呼,喊道:“怎么啦?你不能说走就走啊!谁来陪我啊?”
罗伯特喝了一口酒说:“他这是指你呢。”
“是的,是指我。”
“去吧。”罗伯特有点酸溜溜的,“这是你的生意。”
她犹豫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向那个打招呼的客人走去,一面大声说话,让酒台边上所有的人都听得见:“胖墩,往下说啊,你坐飞机去伊维萨岛,就是为了搞女人……”
罗伯特再要拿起酒杯时,有人拽住他的手。萨尔瓦多站在他身后。
“我的任务之一是照顾好本店职工的利益,你损害了他们的利益,我说得够明白了吧?”萨尔瓦多说得很小声,只有罗伯特听得见。
“很明白……只是我不懂。”罗伯特坐在吧凳上转过身去,现在他离萨尔瓦多深色的眼睛很近了。“我并没有欠你那些婊子的钱。”
萨尔瓦多的鼻孔在扩张:“小子,当心点,没你的好下场。”
“你的姑娘有艾滋病?”
“你小子听着,你马上给我竖着走出去……要不然,就只有被横着抬出去。懂了吧?”
“不全懂。”
“还有什么问题?”
“就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喝我的鸡尾酒?”
“因为我不愿意。”
“这不是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