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这样办!”雅克柯兰用庄重的口气说,“没有什么东西留给兄弟会吗?”
“什么也没有。是他们叫人把我逮住的。”拉普拉叶满怀仇恨地回答。
“谁把你出卖了?你愿意叫我为你报仇吗?”雅克柯兰急切地问,试图唤醒在生命最后时刻使这些心灵震颤的最后感情,“谁知道呢,我的老兄弟,为你报仇的同时,也许能为你与‘鹳鸟’达成和解?……”
杀人犯听到这句话,用充满幸福的目光望着他的老板。
“可是,”老板对着这张富有表情的面孔回答,“我现在只是为泰奥多尔演这出戏。等这出滑稽戏演成了,我的老兄,我还能为我的一个朋友做很多事情,你是我的朋友之……”
“如果我能仅仅看到你把这个可怜的小泰奥多尔的仪式给推迟的话,那么,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件事已经办妥了,我肯定能把他的脑袋从‘鹳鸟’的利爪下救出来。为了从监狱里跑出去,你看,拉普拉叶,大家必须手携手……一个人什么事也办不成……”
“这话不错!”杀人犯高声说。
拉普拉叶对老板已经充分信任,而且有了狂热的信仰。他于是不再犹豫了。
拉普拉叶讲出了自己同谋的内幕。这一内幕直到此刻始终没有泄露过。雅克柯兰要知道的正是这一点。
“事情就是这样。这个案子里,有比比一吕班手下的警察鲁法尔,我和高戴。”
“‘拔毛’?……”雅克柯兰高叫起来,说出了鲁法尔的贼名。
“对,这些无赖出卖了我,因为我知道他们的窝点,而他们不知道我藏在什么地方。”
“你给我的靴子上了油◎,亲爱的。”雅克柯兰说。
◎黑话,意为;你告诉我的这些情况有助我出狱。
“你说什么!”
“你听着,”老板回答,“你看到了吗,全心全意信赖我能得到什么?……现在,为你报仇是我玩的这一局中的一个点!……我不要求你告诉我你藏匿钱财的地方,你可以在最后时刻对我说。但是,你对我说说鲁法尔和高戴的事吧!”
“你现在和将来都是我们的老板,对你,我没有什么可保密的。”拉普拉叶回答,“我的金子藏在高诺尔屋子的地窖里。”
“你不担心你的‘后侧风’吗?”
“嘿!这个!我搞的这一手,她什么都不知道!”拉普拉叶说,“尽管高诺尔是个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说一个字的女人,但我还是把她灌醉了。那么多的金子呢!”
“是啊,它能使最纯洁的良心变质,就跟牛奶变质一样!……”雅克柯兰回答。
“所以,我干了这事,谁也没有看见我!连那些鸡鸭都在鸡笼鸭笼里睡觉呢。金子被埋在酒瓶后头三尺深的地下,上面铺了一层卵石和灰浆。”
“好!”雅克柯兰说,“那么,别人藏在什么地方?……”
“鲁法尔藏在高诺尔家,在这个可怜女人的卧室里,通过这一着他就把她握在了手心里,因为,如果事情败露,她便成了窝脏同谋犯,要去圣拉扎尔监狱度过她的余生了。”
“啊,这个坏蛋!警察使你们成了窃贼!……”雅克说。
“高戴把他的东西藏在他的姐姐家里。他姐姐是个洗小件棉布制品的洗衣工,一个正直的姑娘。如果事发,她可能会坐五年牢,这是她怎么也不会料想到的。高戴把地上的方石撬开,然后重新铺上,再把缝填好。”
“你知道我想叫你干什么吗?”这时候,雅克柯兰用磁铁般的目光看了拉普拉叶一眼,说。
“干什么?”
“把玛德莱娜的事算在你的帐上……”
拉普拉叶的身体异样地颤抖了一下,但是在老板死死逼视的目光下,很快恢复了顺从姿态。
“啊!你已经发出不满的叫声了!你还想参与我的事!嘿,四桩杀人罪和三桩杀人罪,不是一个样吗?”
“可能是这样!”
“从上帝那儿说,你的血管里是没有血的,而我还在考虑救你!
“怎么救呢?”
“傻瓜,如果答应把金子归还那家人家,你就可以开脱,走进‘终生草地’。如果他们拿了钱,我就不会把你的脑袋送出去。此刻你值七十万法郎呢,傻瓜!……”
“老板!老板!”拉普拉叶欣喜若狂地叫起来。
“而且,我们还要把杀人罪都加到鲁法尔头上去!……”雅克柯兰继续说,“比比一吕班一下子就要被撤职……我就把他握在手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