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出了什么事?”西穆尔丹说,“这个旺代地区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伯斯比尔回答:
“是这样:它有了首领。它会变得十分可怕。”
“首领是谁,罗伯斯比尔公民?”
“前贵族德朗特纳克侯爵,自称布列塔尼王公。”
西穆尔丹动了一下,说:
“我认识他。我在他家当过教士。”
他思索片刻又说:
“当军人以前,他曾是女人圈中的男人。”
“就像比龙公爵曾经是洛赞公爵一样。”
西穆尔丹若有所思,又说:
“是的,他从前寻欢作乐,现在一定很可怕。”
“无恶不作。”罗伯斯比尔说,“他烧村庄,杀伤员,屠杀俘虏,枪毙妇女。”
“妇女?”
“是的,其中有一位三个孩子的母亲。不知道这些孩子现在怎样了。再说,他是统帅,他善于作战。”
“的确,”西穆尔丹说,“他参加过汉诺威战役,土兵们当时说:上有黎塞留,下有朗特纳克。这个朗特纳克是真正的将军。你可以和你的同事迪索尔谈谈。”
罗伯斯比尔沉思片刻,又和西穆尔丹谈了起来:
“可是,西穆尔丹公民,这个朗特纳克来到了旺代。”
“有多久了?”
“三个星期。”
“应该宣布他不受法律的保护。”
“做过了。”
“应该悬赏他的头。”
“做过了。”
“应该宣布将重金酬谢抓获他的人。”
“做过了。”
“说明不是付指券。”
“做过了。”
“而是付黄金。”
“做过了。”
“应该送他上断头台。”
“这是将要做的。”
“谁做?”
“你。”
“我?”
“对,你将是救国委员会的全权代表。”
“我同意。”西穆尔丹说。
罗伯斯比尔用人一向极为果断,这是政治家的优点。他从面前的文件中抽出一张白纸,上面印有笺头:统一和不可分割的法兰西共和国出国委员会。
“是的,我同意。”西穆尔丹继续说,“以牙还牙。朗特纳克凶暴,我也将凶暴,和他死战一场。如果天主允许,我将为法兰西除掉他。”
他停了一会儿又说:
“我是教士,不管怎样,我相信天主。”
“天主已经老了。”丹东说。
“我相信天主。”西穆尔丹无动于衷地又说。
罗伯斯比尔阴沉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西穆尔丹又问:
“我将被派到什么人那里去?”
“与朗特纳克作战的远征队指挥官。不过我要提醒你,他是贵族。”
丹东叫了起来:
“你这话真好笑。贵族又怎么了?贵族和教士一样。好贵族就是优秀分子。对贵族有偏见,肯定或否定,赞成或反对,都不对。罗伯斯比尔、圣茹斯特不也是贵族吗?弗洛雷尔德圣茹斯特。阿纳夏尔西克卢兹是男爵。我们的朋友夏尔赫斯是赫斯一罗坦堡诸侯国的亲王和在位君主的兄弟。马拉的密友蒙托是德蒙托候爵。革命法庭里有一位陪审员是教土,维拉特,还有一位陪审员是贵族,勒鲁瓦,他是德蒙弗拉贝尔侯爵,这两人都很可靠。”
“你还忘了革命陪审团团长……”罗伯斯比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