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阁下,”布瓦嘟哝说,“我刚才非常荣幸地同他交谈的那位先生,该不是……”
“是摄政王殿下本人。”
“这不可能!”布瓦叫了一声。
“一点不错,”拉凡答道。
“那么说,是摄政王先生本人对我说,我会得到全部欠款吗?!”布瓦喊道。
“我不知道他答应了您什么,但我知道叫送您的正是摄政王先生,”拉凡回答说。
“可是他对我说,他叫菲力浦。”
“是啊,菲力浦奥尔良公爵。”
“啊,对了,阁下,菲力浦是他的本名,谁都知道。看来,摄政王是位大好人啊。真是难以令人相信,竟有一些无耻的恶棍搞阴谋反对他,反对这位答应还我欠债的人!真的,阁下,这些人真该把他们吊死、车裂、砍掉四肢和脑袋,活活烧死!阁下,您也是这样想吗?”
“阁下,对于这种大事我没有看法,”拉凡笑着说,“我们已经来到大街上了。我很想多陪您一会儿,可是殿下半小时后就要到谢尔修道院去,因为他临行前还有事情吩咐我,非常遗憾,我不得不和您告别了。”
“这使我,阁下,也感到深为遗憾,”布瓦恭敬地答道,为了向年青人致意,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当他抬起头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现在布瓦可以随意到任何地方去了。他借此机会向胜利广场走去,从胜利广场再转到失时街。他拐到这条街上的时候,恰好是德阿芒得用佩剑刺中罗克菲内上尉的那一时刻。在这同一时间,可怜的巴蒂尔达并没有想到邻屋会出什么事。却看见自己的养父,便下楼梯向他迎去。他们在三层与四层之间的楼梯上相遇了。
“啊,好爸爸,亲爱的爸爸!”巴蒂尔达叫起来。她搀着布瓦上楼,几乎每上一级都要拦住父亲亲他,“您到哪儿去啦?您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从星期一就找不着您了?我的天,我和纳涅塔可真是担心死了!您一定是出了什么想不到的事吧?”
“哦,是的,完全想不到的事,”布瓦说道。
“啊,我的上帝,您讲讲吧,好爸爸!先说说您是从哪儿回来的?”
“从保罗-鲁雅尔宫。”
“怎么,从保罗-卢雅尔宫?您在保罗-卢雅尔宫谁那儿呢?”
“在摄政王那儿。”
“您,在摄政王那儿?!您在摄政王那儿干什么?”
“我当了囚徒。”
“囚徒?您吗?”
“国家的囚徒。”
“可是,究竟为什么?您成了囚徒!”
“因为我拯救了法兰西。”
“啊,我的上帝,好爸爸,您不是发疯了吧?”巴蒂尔达惊慌地大声叫道。
“没有,不过差一点,若不是象我这样稳重的人,那真会发疯了。”
“请您说说,我求您。”
“你想想看,竟有人策划阴谋反对摄政王。”
“哦,我的上帝!”
“而我竟被卷进去了。”
“您?”
“是啊,可以说,卷进去了又没参与……你不是认识德里斯特纳这个亲王吗?”
“怎么样?”
“是个冒牌的亲王,我的孩子,是冒牌的亲王!”
“可是您为他抄写的那些文件……”
“宣言,传单,挑拨性的呼吁书,全面暴乱……布列塔尼,诺曼底……总部……西班牙国王……这一切我都揭发了。”“您吗?!”巴蒂尔达惊骇地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