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我得有笔和墨才能给您算出确切数目。”
“嗯,大约多少。您心里计算一下。”
“如果不算零头,这笔款有五千三百多里维尔。”
“您是希望将这笔欠款还给您?”
“不必隐瞒,阁下,这会使我感到非常满意。”
“您要求的就这些吗?”
“就是这些。”
“嗯,凭您对法兰西的效劳,您不请求什么奖赏吗?”
“是的,阁下,我还请求允许转告我的养女巴蒂尔达,我不在家一定使她不安。请告诉她不必为我担心,我现在被监禁在保罗-卢雅尔宫。我斗胆滥用您的善意,阁下,我甚至想请求允许她来看我。但是,如果您以为这第二项请求太过分的话,那么我只要求第一项好了。”
“可以办得更好一些,布瓦先生。鉴于我们留您在此地的理由已不复存在,我们将使您恢复自由,您可亲自去看自己的养女了。”
“怎么,阁下,”布瓦说,“我不再是囚徒了?”
“如果您愿意的话,您可以从这里走啦。”
“阁下,我愿为您效劳。能向您表示我的敬意,我感到不胜荣幸。”
“对不起,布瓦先生,还有一句话相告。”
“请赐教,阁下,”
“我再说一遍,您对法兰西有很大的贡献,应当论功行赏。您写个呈文给摄政王,说明欠您的钱数,讲一下您的状况,如果您有什么特别的愿望,就大胆地提出来。我保证,您的请求是会得到尊重的。”
“您太好啦,阁下。我决不忘记采纳您的忠告。那就是说,我可以指望国库一有了钱……”
“……欠款就偿还给您……”
“阁下,我今天就给摄政王写呈文。”
“明天就会还您钱。”
“噢,阁下,您可好了!”
“去吧,布瓦先生,去吧,您的养女在等着您呢。”
“您说得是,阁下,她等没有白等,我给她带来这么令人欢欣的消息。我告辞了,阁下……啊,请原谅我冒昧,敢问,您尊姓大名?”
“菲力浦先生。”
“我告辞了,菲力浦先生。”
“再见,布瓦先生。请稍候,我要吩咐一下,叫他们放行。”
他一边说话,一边拉了拉铃,于是,一个仆人走进屋来。_
“叫拉凡来。”
仆人去了。过一会儿,一位年轻的近卫军军官走进房里。
“拉凡,”菲力浦先生说,“送这位好心人到保罗-卢雅尔宫的大门口。他想到哪儿就可以到哪儿。”
“遵命,殿下,”年轻的军官说。
布瓦惊呆了。他张开嘴,想间一下这位被称为殿下的人是谁,但是拉凡没有容他时间发问。
“走吧,阁下,”他说,“走吧,我等着呢。”
布瓦慌慌张张地看了看菲力浦先生和年轻的军官,拉凡不明白他惶乱的原因,再次催他跟自己出去。布瓦从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着从额上流下的大颗汗珠跟他走了。
在大门口,哨兵想要阻拦布瓦。
“遵照摄政王殿下的命.令,放这个人自由了,”拉凡说。
哨兵举枪行礼,放他们走了。
布瓦自以为是晕眩了,他两腿发软,为了不致摔倒,他把身子靠在墙上。
“您怎么啦,阁下?”送他的军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