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科隆代克彼特说,“那些火星人不可能在两个月之内建起这么一座巨大的城市。法国佬,我不喜欢象你这样的青春痘来拿我开玩笑!”
房间里出现了一种预料中的肃静,没有人敢来调停这两人的冲突。我想我们大部分人至少都对皮埃尔的话半信半疑。没有人知道火星人会干出些什么事。他们满世界乱飞,建造杀人的死亡射线。它们启动机械服就象我们换衣服一样容易。我们猜不出它们有什么局限性。
只有这里的科隆代克彼特无知地怀疑这个法国人。皮埃尔怒气冲冲地看看彼特。这个小个子的法国人不习惯被人称作撒谎者,很多诚实的人受到这样的指责会拔出刀来捍卫他的尊严。几乎可以预料到会有一场打斗,但是在任何一场体力上的较量中,皮埃尔都不会是科隆代克彼特的对手。
但是皮埃尔的脑子中显然有另一个计划。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滑过他的脸庞,我想象他会如何策划在一个黑夜埋伏好,突然袭击这个大个子,抢走他的金子。这么多的人被火星人抓走,所以在这样一个想象中的未来事件中,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事实的真相。
然而这并不是皮埃尔的计划。他又喝下一杯劣质酒,把空杯于砰地一声砸向他这边的冰冷的铁炉盖上。几乎象魔术般地被召集起来,突然的一般强风吹过小屋,在木屋的屋檐上呼啸而过。在过去的这几分钟里,我已经隐约地注意到了刮起的风,但只有在那时我才意识到一场真正的大暴雨已经降临了。
习惯上,一场风暴袭击时,我们会生起一堆熊熊烈火,慷慨地让自己取一两个小时的暖,然后再艰难地走回自己的小屋或者矿井。如果我们计算得准确,最后的一次暴风会覆盖了我们的踪迹,隐藏了我们的行踪,任何火星人也无法飞过来,捕捉到我们。
然而,我们中有几个还很笨拙。在过去的三个月里,我们的人员不断地减少,我们的人在火星人捉到我们时消失了。
我的思绪回到了家里,回到了我的妻子贝丝那里,她正倦缩在我们的小屋里,因而无休止的寒冷而又病又弱。
“有风暴了,赶快生火!”有人叫道。独眼凯蒂打开了通向冰冷炉子的铁门,划亮了一根火柴。引火物已经放好了,也许几天前就准备的,预料到有这么一个时刻。
很快,一场熊熊大火就在古老的铁炉中燃起来了。我们围成一圈,每个人都一言不发,心里十分愉快,嘴里发出满意的咕嗜声。据说在风暴中,火星人的飞行器也被迫在幽僻的山谷里寻找避风的地方,因此我们一点也不担心火星入会在这个时候袭击我们。我怀疑火星人用作食物和奴隶的二足动物会进攻,如果它们看见了我们的烟。但是这不可能。我们距离火星人的丛林很远,谣传二足动物只据守在它们熟悉的领地里。
在过去这极其寒冷的两周里,我们需要一些温暖。在我享受炉子里燃烧的热量时,其他人开始满意地叹气。我希望贝丝也回到了我们称作家的旧矿屋里点燃了我们自己的小炉子。
皮埃尔又带上了他的手套,这个小子开始感觉到他喝下去的酒的作用了。他站起来的时候晃了一晃,然后大吼道:“上帝作证,你们的狗今晚要和我的动物决斗!”
“你只剩下两只狗了,”我提醒皮埃尔。他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除非他醉了。我知道他已经不是很清醒了,他不能承受在一次愚蠢的决斗中再丧失一只狗了。
“去你的,杰克!你的狗今晚会和我的动物决斗!”他用一只戴着手套的拳头猛击又红又烫的炉子,摇摇晃晃地朝我走过来,眼里闲动着极度兴奋的光芒。
我想保护他不受他自己的伤害。“没有人想今晚和你的狗决斗,”我说。
皮埃尔跌跌撞撞地朝我走过来,用两只手抓住我的肩,抬起头,寒冷在他的脸上刻下了皱纹和伤疤。尽管他已经醉了,在他的眼中还是有狡黠的光。“你的狗,今晚,会和我的动物,决斗!”
房间里一片寂静。“你说的是什么动物?”独眼凯蒂问道。
“你们在寻找火星人,是吗?”他转向她,然后率直地挥挥手。“你们想看见一个火星人?你们的狗杀死了我的狗,现在你们的狗会和我的火星人决斗!”
我的心开始狂跳,我的思绪飞驰。我们已经有几个星期没有看见皮埃尔了,据说他是育空河带最出色的设陷阱捕猎者之一。我的脑子开始在想他从安卡拉维齐带回什么东西来,在我意识到他曾在那里没过陷阱时,我就回忆起了绑在他的雪橇上的那捆重重的东西。他真的能抓住一个活的火星人吗?
突然房间里响起很多叫声。几个人抓起一个提灯,冲出前门,跳动的灯光在墙上投下了奇形怪状的影子。科隆代克彼特在大叫:“多少钱?要和你的动物决斗你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