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人就在群石中消失了。不久,我就听到了枪声,接着又听到了有人痛苦的嚎叫声,接着一切都静寂下来。我从未为她的安全担忧过。在她出击时,我甚至打起瞌睡来,这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刚才是怎么回事?”醒来时我问。
“那边只有一个人,我没有发现其他人。有一家农舍似的房子,有一些机器,庄稼长得不错。我滑了一跤,把他撞倒了,我还没有举枪,就发现他已失去了知觉。他被我撞昏过去了。“我吻了她一下。
我们一起爬上一个悬崖。前面是一处高原,原野上有一间低矮的水泥石头建筑。门开着,我一跛一跛地进了门。里面光线暗淡。房里有两张单人床,一张床上绑着一个人正在那儿挣扎。他嘴里塞着布,痛苦地呻吟着。
“你上那张床休息一下。我看看从那个人嘴里能问出些什么情况。”安吉利娜说。
我刚走几步。立即想到,这儿有两张床,那一定还有另一个人。
就在这时,门口真的出现了一个人,他边喊边开火。
实际来人没来得及开火,开枪的是安吉利娜。那人叫喊是因为他被击中了。当我见到他进门,我就倒地边滚边抽枪,而安吉利娜这时已开火了。我刚抽出枪,她已把枪收好了。动作好快啊,我的安吉利娜!
“这家伙还在门外时我就看到他了。他偷偷向门口走来,企图给我们来个突然袭击。好了,现在我煮点汤,你好好睡一觉。”
“不,”我说,自觉语气不怎么坚决。“你这么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我,我当然很高兴——但我不能老让人照顾下去。
在此之前,我已与‘他’较量过。我两次直捣其老巢。这次我得彻底解决他了。我与‘他’打交道已有经验了。这次行动我是头儿,你听从我的命令。”
“是,先生。”她略一低头说。她大概想掩盖对我的嘲笑。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是头儿。
“我是头儿。”我大声说出来,自尊心得到了满足。
“是的,头儿。”她说着笑出了声来。床上的那人还在呻吟挣扎,门口的人却静静地躺在那儿。
我们开始工作了。我把塞在床上那个人嘴里的布拉出来。可他讲的话我一点也不懂,结果毫无收获。当我把布塞回他嘴里时,他还想咬我的手指。在架子上有一台原始的收音机,接收到的电台里讲的话我也不懂。
安吉利娜到外面走了一圈,她的收获比我大多了。她开回来了一辆难看的汽车,形状像一只澡盆装在四只轮子上。
“这车子开起来很容易。”安吉利娜说。她的技术脑瓜也挺灵光。“只有一个旋钮。转一下车子就开了。有两个控制杆。一根是控制轮子的,向前推是加速,向后拉是煞车……”“放在中间是中速前进。”我处处不甘落后,是个地地道道的大男子主义者,“我们坐车上哪儿去?”
“穿过庄稼地有一条路,”她指了指外面说。“其方向好像正是通向无线电信号的发源地。”
“那好,我们出发。”我又一次下了命令。
“把床上那家伙干了怎么样?”安吉利娜问。
“不,谢谢,”我说。“不过,我得把他身上的衣服剥下来。我的已有点破烂不堪了。”
几分钟之后,我们已上路了。道路高低不平,车子颠簸摇晃。在高原上,雾较稀保不久,夜幕开始降临,我们就在一大块岩石后过了夜。
第二天早上,我感到腿伤好多了。我们吃了早饭又上路了。安吉利娜开车,我拿着枪警惕地观望着前后左右。走出高原,又见到片片沼泽,空气越来越闷热潮湿。
“我不喜欢这地方。”安吉利娜说。
“我也不喜欢。”我说。
这时,只见前面路上横着一棵倒下的树。我想煞车,可是已来不及了。车子撞在上面翻了个身。我和安吉利娜都弹了出来。我一头撞在石头上,但还好,脑子还清醒。等我坐起来一看,只见那棵树扭动起来,蛇头正对着安吉利娜,而她坐在那里正摇着头,对眼前的情况视而不见。显然她还未清醒过来。情况万分危急。我待蛇头昂起时立即一枪。把子弹打进它的嘴里。这时大蛇痛得挣扎起来。它尾巴一扫,正好把我卷了起来,然后用力一摔,我就昏死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头上的疼痛使我苏醒过来。这时,我还感到腿上阵阵疼痛。我低头一看,原来一些虫子正在咬我的伤口。
我自感十分虚弱。过了好久,我才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道路、大蛇、车翻人仰……“安吉利娜!”我不顾疼痛站起来呼叫,“安吉利娜!”
四周毫无反应。待我拨开灌木丛一看,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正在争食大蛇的尸体,看了都令人作呕。我身上的枪不见了。我回到倒下去的地方去找,结果也没有找到。一定出了什么大问题。我又开始害怕起来。
我绕过大蛇,来到大路对面,车子不见了,连安吉利娜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