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牛津,我正要去牛津。”
这种旅行简直是受刑。一路颠簸起伏,人坐在车上只觉得翻肠倒胃,难受极了。好在路途不长,不久我就看到大学灰色的尖顶。正当我观赏景色时,马车停了下来。
“牛津到了。”赶车人往前一指说。“那是马格德林桥。”
我拿了行李,跳下马车。车夫也不说一声再见,回头赶车就走。对此,我当然不必介意。我提起行李,好像没有看到桥头站岗的士兵,径直向桥上走去。
士兵拦住我问话,可他的话我听不懂。怪了,难道他是在讲这儿的地方话?问了几次,那士兵不耐烦起来,抬脚就往我身上踢。我的反应一向比别人灵敏。我身子往旁边一侧,一拳把他打昏过去,并夺过了他手中的武器。
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之间,这时,我见到进城的平民惊讶地看着我,在岗亭里的士兵举起了枪。这样进城显然太引人注目了,但现在已没有其它办法了。
我头一低往前直冲,躲过了子弹,同时我的枪也开火了,这一枪把那士兵打倒了。
这时从桥那边冲了更多的士兵,经过一阵激战,我打倒了不少人。然后我扔出一颗高效快速催眠弹,余下的士兵也一一倒下。
这时城门口已聚集了一大堆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们向我高声欢呼。
“向老爷致敬!狠狠教训一下那些法国佬。”
我一时弄糊涂了。过了好久,我才回忆起读过的历史。
再抬头一看,大学的旗杆上飘着的不是英国的“米”字旗,而是法国的三色旗。
六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黄皮衣的人。他推开众人,高声命令大家静下来。
“你们快给我统统回家,那些法国佬来了你们就没命了。这件事你们不能说出去,要不你们将被吊死在城门上!”
刚刚欢呼雀跃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并开始四散开去。
这时,只剩下两个人。他们拿起了我身边地上的枪。第一个人举手敬了个礼。
“干得好,先生。可你得赶快离开这儿。一定有人听到了枪声。”
“我能到哪儿去呢?我平生第一次来牛津。”
他上下打量着我,我也同样打量着他。最后他说:“那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拼命猛跑,因为这时我们已听到一队士兵飞跑着向桥头奔来。我们拐进一条小巷。这两个人是当地人,熟悉街道和小巷。所以我发现我们并不太危险。七转八弯地跑了一阵后,就不跑了。又走了不到一小时,我们来到了一个大棚屋。显然我们到达了目的地。我随他俩进了屋子。并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地上。当我直起身子时,一个人抓住了我双臂。那个穿黄皮衣的人拿出匕首顶住了我的喉头。
“你是什么人?”他问。
“我叫布朗,约翰布朗,美国人。你叫什么名字?”
“布罗斯特。”然后他用同样平板的语调说:“你是间谍,我们要宰了你!”
我平静地笑了。我想表明,他们的看法有多么愚蠢,但我内心却并不平静。间谍?
说起来我确实是间谍。我该怎么回答他们呢?快想想,吉姆。刀子杀人与原子弹杀人一样干净利落。我知道些什么呢?法国士兵占领了牛津。这就是说,法国人侵略了英国,他们占领了英国,至少英国的一部分国土。在英国有抵抗运动,这些抓住我的人就是证明。有了这些基本认识,我决定见机行事。
“我来这儿是执行一项秘密使命的。”这种话往往会起作用。但匕首仍然顶着我的喉头。“你们知道,美国站在你们一边……”“美国支持法国人,你们的总统本杰明富兰克林曾经发表过声明。”
“是的,他说过。他身负重任。目前,法国太强大,我们目前难以战胜它,所以表示支持法国。但这只是表面现象。我们有人,像我一样,给你们带来支援。”
“你有何证明?”
“没有。我无法带来任何证明。文件可以伪造。带文件来你们这儿等于带死亡证明,而且你们也不会相信我。但我有其它东西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我要去伦敦转交这些东西。”
“转交给谁?”匕首有否移开了一些?
“我不能告诉你,但全英国像你们这样反对法国占领军的人到处都有。我们与一些抵抗运动组织有联系。我正要给他们送去的东西就是证明。”
“什么东西?”
“黄金!”
这话起作用了。我感到抓住我的手臂松了下来。我就乘胜前进。
“你们以前从未见过我,以后也许也不会再见到我。但我可以帮助你们,给你一些黄金。你们可以用来购买武器,贿赂士兵,资助被监禁的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今天我为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攻击那些法国兵?”我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你说吧,”布罗斯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