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让生命更精彩!”总统说,“就是这样。”然后他就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演说:真实的和持久的天才是自励和自律的结果。他也许是迪斯尼乐园的机械木偶中的一个,只顾喋喋不休地演说,却不管台下有没有听众。
“好了,”总统终于停止演讲(说他表演累了可能更合适一些吧),哈尔德曼长舒了一口气,“我想今天就这样吧。”
“等等,还有礼物!”总统叫住他,然后弯腰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着,“没有人可以批评我迪克尼克松待客不周。”他把东西一个接一个放在桌上:包括一张还泛着光泽的照片,还有几颗纽扣、一个烟灰缸和一只蚀刻着白宫图案的高脚玻璃杯。
埃米特走上前说:“谢谢你,总统先生,迪克先生和我真的非常荣幸能够见到您。”
但是总统似乎没有听见,他仍然在桌子抽屉里找着,嘴里还在嘀咕:“这里还有一些小巧的别针和翻领针,非常精致。”
哈尔德曼和埃米特交换了下眼神,哈尔德曼说:“我们的时间就要到了,总统先生。”
“别针,就是这个。”总统说着,一面还抚摸着他的外套的翻领,“再配上美国国旗,我确实有一些——”
“好了,总统先生,我们会找到的。”哈尔德曼的声音又恢复了严厉,他把总统从桌旁拉开,走到菲尔身边。
总统和菲尔站在缀着白星边饰的蓝色地毯上握手,身后是卷成一束的国旗,艾吉尔克洛赫给他们拍照的时候,照相机的闪光灯不断闪烁,让人很不舒服。菲尔的眼睛受了闪光灯的刺激,一直眨个不停。埃米特带着他穿过一间间办公室,通过空旷的走廊,一直走到白宫外面。空气里充满了寒意,天色灰蒙蒙的,他们的车早就恭候在此了。
“一切顺利。”埃米特很兴奋,然后开着这辆菲尔租来的车回到旅馆。
菲尔说:“你到底是谁?你想怎么样?”
“我是你的经纪人啊,菲尔!照顾你就是我的工作。”
“而那个家伙——你的朋友哈尔德曼,他的任务就是照顾总统先生?”
“总统?他可是件艺术品,不是吗?他会赢得第三次选举,接着又是下一任。这样的人大有用处,我们绝不能把他放走了。不像你,菲尔,他还能帮助我们。”
“1960年,”菲尔说,“他在选举中被肯尼迪打败;1962年竞选加州州长又再次失败,于是他宣布不再涉足政坛。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回来了,或者应该说他被带回来了,就像……就像……”菲尔说,觉得心里空虚得跟空壳一样,“希腊人带给特洛伊人的木马。”
“他再也不会被打败了。”埃米特说,“你可以算算,1976年、1980年和1984年,他都胜出了,不是吗?你也获得了成功!”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们应该邀请你参加这样的聚会,也许你的创作完成之后,又将是一部伟大的畅销书。”
“你不会让我完成的,”菲尔说,他觉得呼吸不畅,拉扯着领结,“就是这么回事,无论我想干什么——你都不肯让我做。”
“菲尔,菲尔,菲尔,”埃米特说,“你那疯狂的阴谋论又来了,这次又是什么?在音乐会上用衣服勒死你这样的人物?好了,听着伙计,哪儿有什么阴谋!只有一帮老实人为了让世界更美好而勤勤恳恳地工作,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你觉得我们很危险吗?好的,看看你自己,菲尔,你获得了你想要的一切,你要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还在街头流浪,而且只能住在冰冷的简陋公寓里,卖命地拼凑色情小说或者科幻垃圾,赚的钱只够让电力公司不断你的电,而你只会一天到晚发牢骚。现实点,菲尔,我给你开了个好价钱,最好的价钱。.”
“什么价钱?就像应付旅馆里碰到的那个家伙,那个炸圈饼的那个价钱?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个音乐家的,却被像你这样的人给毁了。”
“他本来可以改变流行音乐的历史,”埃米特说,“虽然如今只是一个圈饼店的老板,他仍然拥有一些东西,但是他又能开心到哪里去呢?我觉得他不会很开心。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菲尔,别再问了,回到你漂亮的房子里写书去吧。别添麻烦了,否则,哪天不小心,你会因为服用维生素中毒而死,或者死于药物过量的。”
“是啊,就像那个民歌手那样。”菲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