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静些,欧林。”堂吉诃德说,“我不会伤害你。”
“是吗?什么时候?我还以为你在上次启动的时候就玩完了呢。”他指了指破墙,劳伦特看出那是个蓄水池的残垣.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从那次后就变了。”
“机器人是不会变的。”
“这一个就会,而且已经变了.”
欧林一直端着枪,似乎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把枪放下。欧林。你知道这杀小北我。”
枪口转向了劳伦特。劳伦特盯着枪口,感到胃在收缩,血都往脸上涌,呼吸也急促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就快要被枪杀。
“别伤害他.他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是无辜的。我的头被麦卡丹姆巨人打掉的时候,是他帮我重新安上了头。”
“麦卡丹姆怎么了?”
“他很好,不过是被我杀死了。”
“太好了。我们再不需要他在这附近铺上令人发呕的沥青路了。”
“我同意你的说法。”堂吉诃德说,“现在请你把枪放下,以免走火。你杀不死我,也不想杀死劳伦特。”
欧林手中的枪慢慢垂下去,保险“啪嗒”一声关上了,被放在主人脚旁的地上。
“你到这儿做什么,堂吉诃德?”
“我来这儿是为了搭救我心爱的小姐,麦迪根的女儿赛琪,再和机器人工厂的首领做个了结,他们管他叫‘搏司’。”
“就这个?是件改变命运的事情。”
“世界总在变化,欧林。”
“那总是在它认为适当的时候发生,却来不及拯救我的蓄水池和依赖水池生存的动物们了。”
欧林身后几码的地方就是蓄水池的断垣残壁.池边用灰泥和岩石砌成的墙体已经坍塌了。
“变化就是在该发生的时候发生。它永远不会早到,因为早到的变化更多的是同情,它也不会姗姗来迟,那便是福音了。”
“你说是怎样就怎样吧,堂吉诃德。”欧林又冲着劳伦特说:“看好这家伙,年轻人。他有神侃的本事,真的。但至于相不相信他嘛……”欧林耸耸肩,不再理会他们,把心思放在手中的老鼠身上。
堂吉诃德用腿夹了夹罗茜内特的马肚,机械马再次朝前行进。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劳伦特觉得解释一下是必要的,但他知道堂吉诃德会主动给他讲的。主动问他是从来得不到答案。
已过中天的太阳正朝西边的天空走去。岩石的影子在不断拉长。这是一片色彩单调乏味的荒地,基本色调是棕色,也有些许发蓝的红色。稀疏的沙漠草地这儿一丛,那儿一簇,泛着淡淡的黄棕色。岩石是石板色系中的蓝灰棕色,头上的天空是淡淡的蓝色,连萦绕四周的落寞都是棕色的。
附近有活东西!劳伦特不是看到而是感觉到这点。堂吉诃德已经下马奔跑起来,还取下了头盔。他朝地面俯冲下去,用头盔盖住了什么东西。
“一只老鼠,我确信。”堂吉诃德说,“你能说活吗,老鼠?”
“我当然能,”头盔下一个尖缃的声音说,“我是只老鼠,可不是个哑巴。”
“如果我放你出来,你能保证不会逃跑?”
“我保证,我知道你是谁,堂吉诃德。年龄大的老鼠们仍然在谈论你的事情。我叫兰迪。”
堂吉诃德拿开了头盔,重新戴在头上。
老鼠用后脚站起来。仔细观察它的话,你会发现它的胡子是根天线.不停地在颤动。劳伦特一眼就看出它是只机器鼠。
“现在不要跑。”
“我没想过要逃跑。他们说你用这把长矛能刺中三十码之内奔跑的老鼠。”
“不尽然如此。”堂吉诃德说。“我没什么可值得被称为目前为止世上最伟大的游侠,也算不上精通十八般武艺的骑士。”
“再者,还是很谦虚的骑士。”兰迪说,“对不起,只是句玩笑话。”
机器骑士和机械老鼠在午后的阳光下攀谈起来,每句话每个动作都表现出友好和善意。
堂吉诃德询问起兰迪的家族史,老鼠告诉堂吉诃德给他和他的家族带来生命的生产线已经停产了。
“博司机器人承诺过会再开动生产线,但现在都还没有兑现。所以我们族群的数量由于天灾人祸而急剧减少。”
“赛琪怎么样了?”
“博司把麦迪根的女儿关在工厂一个高高的塔楼里。她的居室十分豪华,并拥有人类能享受到的一切,除了自由和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