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骑士堂吉诃德并不怎么赞成祈祷为了效忠他的小姐,为了纠正世界的错误,这成为了他简朴却很实用的信条。但是现在,在这草地上,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要做的事是他能力所不能及的。他把头放在一根原木上,双膝跪下,握起双手,向生命体的无形上帝祈祷,那不知名的超越了所有宗教的上帝,那没有神父没有宗教仪式也没有种族偏爱的上帝。它是孤独的浪子骑侠的上帝,它所属的宗教在任何一篇神父的布道或学者的论文中都未曾提过。
“不知名的灵体啊,”他大声地祈祷着,“我从未奢求呼唤您,因为我自觉这卑贱机器人的请求不配列入您的考虑。但我现在确实得向你呼吁,因为我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我只是个e机器人,神啊,也许您能从我祈祷声中的机器性质知道这一点。不过这点并非是我能左右的。虽然我是个机器人,但也有灵魂,也明晓总有一天此般卑微之躯终将融入您的世界,那时我的灵魂将回归于您,这宇宙伟大的思想之神。但我的大限理应末到。若确实如此,我恳求您的救助。请赐予我个侍从,任何人都可以,只要他能帮我解决这个简单却困扰着我的麻烦事:拧紧螺丝来固定我的头。帮帮我,神啊,我以最谦卑的态度恳求您的帮助,因为我再不能帮助自已了。”
机器骑士堂吉诃德没怎么感到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确实有事发生了。他头顶那棵树的叶子在“沙沙”作响,可他的动感接受器连一丝微风的动向都没接收到。他斜了斜腿上的头,好让自己看得到树端。
是的,是有个人在树上。谢谢你,上帝。
“你好,树上的人!能听到我说话吗?”
“当然能。”树上的人说。
“你在那儿多久了?”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甚至不知道我怎么来这儿的。”
堂吉诃德机器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或者说他认为自己知道,但他觉得现存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
“下来说话好吗?”堂吉诃德说。
“对,我想是该下树才对。你是谁?”
“一个朋友他们叫我‘堂吉诃德机器骑士’。你呢?”
“劳伦特,也可以叫我劳瑞。”
“叫你劳伦特好了,”堂吉诃德机器骑士说,“现在叫昵称太早了。你要下来吗?”
“要的。”堂吉诃德听到了人擦着干下树的声音,树枝抖个不停。这不是颗大树,劳伦特的重量一定压弯了它的腰。
很快,一个男人滑到了树干离地面几英尺的地方,然后跳到地上。他拂去身上的树皮,把头发往后拨,第一次正眼打量起机器骑士堂吉诃德。
“噢,我的天?”他说。
“你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的吧。你竟穿着盔甲——我说这话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我不是穿着盔甲的人 我是机器人,你说的盔甲是我的皮肤。”
“我也没想过这个。”劳伦特说。
堂吉诃德站住那儿没动,因为他看得出劳伦特被吓坏了。
“你真是个机器人?”劳伦特问,“你确定你说的话不是附近什么家伙用小型电话说的,不是有人在跟我开无聊的玩笑?”
“非常确定不是。靠近些,你可以看到我是个独立操作的机器人,没有任何线路连接到其它什么东西上。没有人遥控我。我自己能操控得很好,谢谢。”
“那么,这是我听说最该死的了。”劳伦特说,“我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呢。”
“我想是在美国的某个地方,”堂古诃德说,“被称作是西南部的地方。”
“喔,真古怪。”劳伦持说。
“怎么这么说?”
“当眼前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原本是在俄瑞根的坡特兰(译者注:美国东北部)。我真想忘掉我们说的这些,太古怪了。”
“我赞同这一点。”堂吉诃德说,“如果说发生的事情就是上帝或者什么人把你从另一个地方送到我身边的活,我也猜不透原因。”
“你碰巧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我不能解释得很详细,让你听懂。不过大致上可以说是我要求你来的,于是一股高贵而不知名的力量就派你来了。”
“也就是说是你派人请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