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宣传的困境在这里是不存在的。因为,在这里对任何你所乐意应付的事件,你都可以作小儿游戏,并且都可以给予它现实的假像。
当然了,人们对此种活动是了然于胸的。所以,个人所闻所见常常不足以说明问题,对于选举人来说尤其如此。而法律对人是左右限制的。比如说吧,我曾考虑过围绕着康尼克临时编造一些可怕的排闻五事。但这是行不通的。不论我怎么样去做,另一方总会有时间散布出有关选举舞弊的流言飞语,而这样吓人的骗局自会不胜而走,成为世人瞩目的事件。所以,我便将游戏机作为更有意思的东酉。我把它当做玩具。
我一开始便使它显示出以月球上阿利斯塔克基地为背景的图像。这里,火箭飞行者组成的一支特种部队迈开了月球上特有的大步,我也将自己的面孔显示在头戴钢盔的士兵之间,并且用富有想像力的境头来回调整。此时,奥丁加纳森是一个19岁的男孩,不合格的士兵;他吓破了胆,但仍要恪尽职守。我客观地认为,他是个好小伙;但又想到,他后来什么地方搞砸了。我消除掉这个图像,继续寻找别的有趣镜头。通过贮藏的图片,我找到了坎特斯的画面,于是便拿她的像玩了起来,真是愉快。她很开朗,友好的面孔表现出某种尊贵之气,跟图像中十几个立体脱衣舞女奇形怪状的肉体恰成对照。但此种儿童游戏我很快便厌倦了。
我换上更大范围的一个图像,将整个天空的面貌反映在游戏机的屏幕上。我找出北斗七星,沿着这弧形漫过半个天空,最后定出橘黄色大角的位置。接着,我对星象加以调整,使小星变大,并且在其中定出五号星的位置,这便是克那夫提来自的那个水的世界。我让游戏机中的电脑重新为我把火箭轰炸事件组合出来,接着便在屏幕上看到可怕的炸弹在大角人的天空掀起巨大的蘑菇状毒雾,一阵阵恶浪袭击着岛中城市,把大角人统统溺死。
然后,我便将整个星球毁掉。我将大角变为一个新星,观看着滚动的热气冲将出来包围了这个新星,将这里的海水烧沸,把这里的城市变为废渣……这使得我汗流侠背。我从自动售货机里倒出一杯饮料,然后将机器关掉。接着,我才意识到哈伯办公室门上的浅蓝指示灯赫然闪亮。时间到了,我约定的会见者都已来到。
康尼克带来了他的孩子,共有三个;唐尼肯总医院的那位恋人也带来了两个;克那夫提和皮尔鲁斯带来了提姆布朗。“欢迎到嬉闹室来,”我招呼说,“他们准备滥施私刑,今年对年幼的采取暴行。”
他们异口同声对我大叫起来——只有克那夫提例外,因为他的高频扬声器的音量太小无法听到。我充耳不闻。一等他们平静下来,我便打开笨猫哈伯的酒柜,为我自己倒出一杯烈酒,接着说:“好吧,你们这些小动物有哪一位想先给毁掉?”于是,他们重新狂叫起来。而我大模大样品起酒来。只有坎特斯哈门缄默不语,静静站在门边,两眼直勾勾在看着我。
我接着说道:“好了,康尼克,先讲你吧。你准备让我四处散布新闻消息,说你曾被耻辱地除名吗?……顺便说一句,或许你想会一会我的敲诈帮手吧,哈门小姐就在那里,那些丑事都是她搞出来的。”
她的男朋友叫喊起来,但坎特斯仍静静地看着。我并没有转过脸去,而是一直观看着康尼克的神情。他眯起双眼,将双手插进口袋,然后极力克制着自己:“你知道那件事发生时,我只有17岁。”
“啊,是的,我知道的东西不少。那年在你被除名之后,精神曾崩溃过,连续剧中称这种病是宇宙忧郁症。我们在月球上把它叫黄热病。”
他很快扫了他的孩子们(其中两个是他亲生、一个则不是)一眼,迅速说道:“你知道我原本可以推翻在危机时刻擅离职守的定论。”
“但你并没有。一个重要的事实是,你放弃了。一个重要的事实是,你过去呆头呆脑。而且,我敢说,现在还是这样。”
提姆布朗结结巴巴说道:“等一等。我,克那夫提,叫你停止——”
但康尼克漠然视之:“怎么了,加纳森?”
“因为我有意赢得这次选举。这样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不在意——尤其当要以你做代价的时候。”
“但是,我,克那夫提,已经通知——”提姆布朗仍要插嘴。
“休战委员会已发布命令——”皮尔鲁斯也想发话。
“我不知道你跟臭虫相比,谁更叫人讨厌!”坎特斯的小个子男朋友也在叫嚷。这几位又同时争吵开来。甚至连克那夫提也拖拉着他金制的盒子般的腹部不满地咝咝鸣叫着向我走来。
我高叫起来:“闭嘴,都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