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考虑:
1.战争是否会再次爆发;假若爆发,我能在什么程度上有助于引发它;
2.我如何对付机灵鬼康尼克;
3.是否真正值得去对付;
4.下个圣诞节我会厌恶我自己到什么程度。
我只想让夹杂着泡沫、散发出芳香的热水飞溅,以麻木自己。当皮肤泛白起皱时,尽管我还没得出结论,也没找到解决的办法,但也只好走出浴室,穿好衣服,然后打开所有通讯线路,让它们同时闪光、鸣叫或是发亮。
我先让坎特斯讲。她说:“加纳!老天,你知道休战委员会的动态吗?他们已经发布了一个公告——”
“知道了。还有什么,亲爱的?”
能干的女孩迅速改变了话题:“还有,休战队套房里市民领袖会议——”
“我清楚,那是对休战委员会公告做出的反应。还有什么?”
她扫了一眼手中文件,顿了一下说:“没有什么重要的。哦——加纳,今晚的三方会议——”
“怎么了,亲爱的?”
“你想让我将它取消吗?”
我答道:“不。你是对的,我们不会将时间花费在大角一美国联谊会或者预计会的事务上。不过,我们要以某种方式使用时间。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对的。”
“可小阿瑟说过——”
“亲爱的,”我告诫她,“小阿瑟什么话都讲过。似乎人们都要对我指责?”
“好吧,”她说,“还有康尼克先生。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愿会见他。”
“不,我要见他。任何人我都要见。”
“任何人?”我的话让她吃惊,她又翻开了手里的文件,“休战队要来一个人——”
“休战队任何人来都要安排。”
“——还有威他灵中校——”
“医院里那个?好,让他带些儿童来。”
“——还有……”她就此打住,抬头看着我,“加纳,你是不是在骗我?实际上,你并不真的要会见所有这些人。”
我笑了一下,伸出手来拍拍可视电话。从她那边看,我的手会像巨大的云团一般紧紧罩在她的屏幕上。我的意思她是心领神会的。我说:“你是大错特错的。我要这样做。我要会见所有这些人,人越多越好。我希望会见的方式是在办公室里,让他们全都参加。就这样安排吧,亲爱的,我说不定会非常忙的。”
“忙着干什么,加纳?”
“忙着考虑我召见他们要干什么。”我关掉了电话,站起身来走了出去,而无视身后其他电话了零作响。现在我要做的是散步,长时间的散步。所以我便信步走了出去。
散步厌倦之后,我便重回办公室,然后将哈伯从他的住所叫来。我跟坎特斯检查着工作,却一直让他果立在曾经一度归他所有的办公桌旁。我看到,那天晚上我所有的约定她都已安排妥当。过了一会儿,我让哈伯先走。“谢谢了。”我说。
他抬脚走向门口,但又停了下来:“谢什么呢,加纳?”
“谢谢你安排了这么一个舒适的办公室,让我心满意足地消磨时间。”我对室内陈设挥了挥手,“我在芝加哥办公室看到发票时,那时简直弄不明白你把五万元花到哪里去了,哈伯。我承认,那时我认为或许有点儿蹊跷。但这个看法是不对头的。”
他创伤难平:“加纳伙计!我不会干那种事的。”
“我信任你。请等一下。”我沉思片刻,然后要他把一些技术人员调进来,并且不要让任何人(重复一下:任何人)为任何目的、任何事情打扰我。我还狠狠地吓了他几句。他走时,浑身颤抖,有点儿愤怒,有点儿羡慕,心里也有点儿激动。我以为,他是看出了大人物将来怎样会把他从这个办公室中驱逐出去。与此同时,这位大人物会同技术人员进行短暂谈话,微睡十分钟,品尝餐中的马了尼酒,然后将剩下的倒进垃圾桶中。
接着,由于离坎特斯为我安排的约会时间还差一个小时,’所以我便在笨猫哈伯的办公室里搜来寻去,以便找点娱乐的东西。
这里有他的档案柜,但我扫了一眼便丢在脑后,因为其中贮藏的备忘录不会使我产生兴趣,即使作为排闻逸事也没有什么价值。他书架上的书琳琅满目,可是上面满是灰尘,连吸尘器都不愿光顾,所以我也不敢碰。办公室还有他私人的什物,在他办公室抽屉最后一格还有一堆照片。
等待的时光非常沉闷难耐。好在技术人员后来报告说,他们已按我的吩咐作好了安排。
你摆弄过立体游戏机吗?这是由一系列有录像带效果的图片作后盾的,玩起来真让人觉得自己位至极尊,呼风唤雨一般得心应手。
我所要做的,就是拿出贮存在机内的录像带,然后把它们播放出来。但它也可以控制大小,可将图像附加在另一个上边……所以任何人都可以像实际当中一样出现在屏幕上,将你所不喜欢的某个人的形象放在一个令他尴尬不堪的位置上别具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