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兹伯里呢?”他问格雷恩伯格。
“躺在圣文森特医院里。流血过多,但医生能够把她的手指接上。”
“谢天谢地。现在去召集队员,我要20分钟后每个人都赶到局里来。”
“是,中尉。”
“等一下,杰姆,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指到局里来,人亲自到。不是数字状态,不是虚拟状态,是有血有肉的人。”
佩吕斯奎尔跨四大步,回到寓所,离开信息网。顿时,他感到自己的躯体十分笨重,先前同狼激烈搏斗后的疲劳效应向他袭来,直觉四肢无力。他脱光衣服照镜子,不禁吓了一大跳,原来自己已是遍体鳞伤,青一块、紫一块,手、腕伤痕累累,右手大指拇下有一个很深的刺孔,几乎没有血。挂在胸前的那只小小的银十字架在胸脯密布的黑色伤痕的衬托下,愈显晶亮。
佩吕斯奎尔洗完淋浴,包扎好伤口,穿上宽松的衣裤,从衣柜里取出一支特制手枪,拂去灰尘,装满一弹匣子弹,又在衣袋里放了三发子弹。这只枪也许已有20年没用过,今天要派上用场了。此刻,他心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10分钟后,佩吕斯奎尔站在位于西10号大街的第六警察分局门前,他才走了一小段路就累得气喘吁吁的。
分局显得颓败不堪,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少尉文书。这老头儿正在打瞌睡,双脚跷在办公桌上,鼾声如雷。佩吕斯奎尔啪的一声把警徽放在办公桌上,那警官被惊醒了,睡眼迷离地望着佩吕斯奎尔。
“谁?”他和蔼地问道,“有何贵干?”
“我是阿方斯佩吕斯奎尔中尉。纽约警察局的,我找你的上司。”
“哦,长官,福克纳上尉只在每周星期五才来。实际上,眼下这儿只有我一个人,也许还有巡警西戈曼贝蒂,可今天他值下班,每天他都值下班。自从去年杰克摩西退休以来,一直都是这样的。”
不一会儿,特别行动队的成员——亨尼西、纳瓦斯、迪亚基特、布朗、拉希德和格雷恩伯格,全都到了。
佩吕斯奎尔的眼光缓缓地打量一下这个,又打量一下那下,希望他的手下能胜任眼前的重任,要知道这任务非同小可呀。
“大家都听说了吧,”他说,“不到一个小时前,狼盯上了我和索尔兹伯里,差点儿把我俩干掉了。不过,现在轮到我们干掉它了。喂,迪亚基特——让我看一看从琼斯大街到1号大街的全貌。”
“是,中尉。”这位侦探弹了一下他苍白的手指。
没有任何反应。
他又试了一下,依然没有结果。
少尉文书俯身向前,递给他们一张油腻腻的曼哈顿下区旧地图。“说不准这个有用。”
迪亚基特一声不响地接过那张破旧的地图,慢吞吞地铺开。佩吕斯奎尔指着米尔贝里大街解释道:“这个该死的家伙现在几乎只有兽性了,即使残留有人性,也是微乎其微。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穷凶恶极的,连伯恩斯坦也只是小巫见大巫,而伯恩斯坦已是够可怕的了。正因为如此,我才把大家都召集到这里来。我觉得数据现实不能满足狼了,不再能满足了——它需要真格的东西,吮吸鲜血,嚼食鲜肉。它太偏爱真东西了,因此任何替代品,无论多么鲜美,它都拒绝接受。它的贪欲正在膨胀。布朗、拉希德——你们俩从圣马克广场开始,向西搜寻,检查居民的姓名、地址和身份证。在今后的八小时里,每一个在户外的公民——我是说每一个人——都是嫌疑分子。纳瓦斯、亨尼西——你们从运河开始,迪亚基特和格雷恩伯格——你们从哈得逊河开始,我负责14号大街以南。有没有什么问题?”
侦探们个个神情肃穆,彼此相视,没有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