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佩吕斯奎尔说,“两名特别行动队成员,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当时你还小。那是两个好人,但太麻痹大意了,忘记了那么高的偷袭度究竟意味着什么。所以,我再次为你们把有关信息调出来。这只狼以比常人高4倍的自控力与信息网络接合,它可以凭借纯粹的意念躲避自动传感器和智能装置的侦察达半个小时——它是隐身的。你一旦置身于它的影响范围,它的意念就进入你的意念。这样,当狼咬破你的喉咙时,你就不会呼救。拉希德——”
“有何吩咐,中尉?”
“为我们解释一下狼的活动规律。”
“好的,中尉。平均每6天5小时12分钟袭击一次,误差大约2小时左右。在下周星期二晚上8点和午夜之间,我们又会从我们的朋友那里听到消息了。”
“迪亚基特——另一只狼呢?”
这位患白花病的侦探伸出一根指头触了一下情况报告上的五个亮点,立即出现一个圆圈。“这只狼显示出典型的边界行为,”他说,“所有的惨剧都发生在这个半径之内,方圆9个街区。”他又摸了摸数据,默瑟街的一测顿时显现,赫然醒目。“根据系列理论的预测,下一次惨剧就将在这里发生。”
“格雷恩伯格,有没有补充的?”
“所有的受害者外表都大致相同:男性,高加索人脸型,35岁,体重85公斤,身高1.9米,金发,褐色眼睛。”格雷恩伯格边说边从衣包里掏出图像,在手里捏成团状,呈现出一个人体模型,然后放在屋中央。“下一个牺牲品大概像这个模样。”
“很好,”佩吕斯奎尔说,“那么,现在我们知道了狼将在何时、何地追踪,目标是谁。对吗,先生们?”
7位侦探都严肃地点了点头,佩吕斯奎尔猛然拍案而起。“我们是一无所知,一无所知,”他咆哮道,“我们只是猜测——而且猜得并不准确。这儿的那只狼是个疯子,却不是个傻瓜,对于行为和结构理论它很可能比我们在座的谁都精通。伯恩斯坦就精通这个理论。它神出鬼没,跟我们兜了17个月的圈子,所以杰斐逊和迭戈两人才把命送了——他们还自以为掌握了狼的行为模式。他们错了,他们成了猎物,狼把他们吃掉了。”
佩吕斯奎尔好不容易才抹去对朋友的回忆。
他把话题转到情况报告上来,画了一个2倍于迪亚基特画的圆圈。“纳瓦斯、布朗——从今天晚上起,我要你们对从23号大街到运河的整个范围的进出者进行全面跟踪。我要你们对这个地区内彼此相邻的每一个范围内的居民进行同时(指事件发生及其报道或记录几乎同步——译者注)比较——狼正在利用边界进入偷袭模式,一旦有异常情况,就立即采取紧急行动。弗洛,你和亨尼西协调一个秘密特工组,这个特工组成员的相貌与格雷恩伯格合成的人体模型的相似度在21%范围内。分组行动,把银弹分发给每一个人,我要随时都保持有12人当班。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中尉。”
“但愿如此,为了我们大家的生命起见。”
于是,佩吕斯奎尔跨了六大步,回到寓所,步出信息网络,突然还原了血肉之躯,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肥胖与衰老。他睡得很不安稳,才睡了3小时就醒来了,这时天刚拂晓。他下楼到自动餐馆喝了一杯没加糖的蒸泡咖啡,啃了一块干土司,然后漫步到曼哈顿区的格林尼治村的空荡荡的街头。这些街道与它们在网络里的数字形象既相似,又有所不同。佩吕斯奎尔上了年纪,还记得昔日这儿人群熙攘,人们都直接体验生活,而不是被并入信息网络。昔日的生活是好些,还是糟些?他也说不准,至少那时候没有狼。虽然有杀人狂——扼杀者、杀人碎尸者、食人肉者、孤独的杀人者,以及形形色色的病态狂人,然而,今日世界的高科技却把蛰伏在人的灵魂深处的那只野兽活生生地释放出来了。
佩吕斯奎尔不知不觉地来到从克里斯托弗大街分出的那条小巷,那儿自然没有留下头天夜里发生的暴力事件的任何蛛丝马迹,不可能有。尽管如此,出于老习惯,他还是要去亲自察看一番,当然,这些习惯已经过时了。
他在人行道上抬起头来,一眼瞧见小巷巷口上有一个人正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