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双方律师就地点及时间达成协议,并交换了双方证人名单。对方提出一个13名证人的名单,格鲁恩这边只有一名证人,路易斯乌尔纳博士,乔治亚理工学院的生物学名教授。他说他已经不费吹灰之力便破译了ATCC06的密码,愿意出庭作证。
汤玛斯可不敢掉以轻心,一年前,向ATCC送标本,是布莱克派的一名年轻下属,C—T显然把他收买了。沃特认为没有证据,不能告他。律师认为收买事件显然只是被人渗透进内部的冰山的顶尖,C—T在市场和利润的驱使下,还会继续造成危害。沃特却认为律师患了幻想狂。
他又想;乌尔纳教授是唯一的证人,听证会只有一天时间。要是我是C—T的雷金纳,我只需要设法让乌尔纳乘不上飞机等方法拖住他,出不了庭,官司不就打赢了么。甚至也可能杀了他,虽然太冒险,然而这是为了200亿美元啦,再说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使出什么招数。最好给教授打电话,让他明白其中利害,决定是否出庭。也许他仍然会来,他们又将怎么样阻止他?也许他决定不来了,我就得预备一个替补的人,一个隐秘的应急证人,不让格鲁恩公司的人知道,甚至不告诉沃特。我还要设法让应急证人绕过戈迪阿的狗腿子。看来挑战还在前头啦。
四、听证会开始了
潘非德格兰特是一位退休了的老法官。退休后本来打算陪夫人满世界界逛一趟,了结多年事务缠身,欲闲不得的忙碌,真正地度—次假。不幸的是还没有等到出发,夫人便患了不治之症逝世了。为了排遣孤独的岁月,他又写书,又当客座教授,还当上了仲裁协会的仲裁人。他很喜欢这个独当一面的工作,像是把联邦最高法院的九名大法官的权力统统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似的。
他的听证会,不要高背椅,不要高高在上,就是普通的椅子和办公桌,对面便是双方的座位和活动桌子。整个仲裁过程都由闭路摄录设备录像,事后还可以为双力提供录像带和通过速记整理的文字材料。因为不接纳听众,所以没有很多人参加。他很喜欢仲裁知识界的纠纷,这一个仲裁案件更是一个很有趣的案例,他事前读过双方呈送的资料,什么密码啊、化学啊、微生物学啊,都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但是他知道怎样倾听,怎样发问。
“早上好,先生们。”双方当事人也向他致意之后,他说,“今天仲裁的纠纷,卡特勒—托尔格森一方为诉方,格鲁恩一方为应诉方,双力都要求听证会当天结束。请双方的辩护人自我介绍。”
“雷金纳奥弗雷,卡特勒—托尔格森法律顾问。 ”
“昆廷汤玛斯,格鲁恩法律顾问。”
“谢谢,请坐。那么在座的其他先生便是当事人和证人了。我现在把双方约定的纠纷焦点简单总结如下,一个问题:据认为设定在美国培育品种集存中心第06号标本上的密码,是否能为内行所解读?如果我认为可以解读,诉方应撤回其关于ATCC产品的专利申请。反之,如不可解读,应诉方应承认诉方专利有效,并承诺决不制造上述产品。
“证词只限于上述争端。由诉方开始,在12点结束。对每个证人的质询限于15分钟。午餐时间为1小时。1点又开始,应诉方证人出场,4点结束。双方各有30分钟陈述时间。双方是否同意?”
“同意。阁下。”双方律师表了态。
“好的。奥弗雷先生,请开始陈述。”
“仲裁人先生,卡特勒—托尔格森是一家庞大的制药企业,其药厂遍及全球,雇员人数超过5万,年科研经费超过10亿美元。我们研制了一种定名为卡-森的新药,对破坏性极强的Bis病毒具有巨大的治疗作用,当然尚需大量的试验。我们需要专利以保障其生产。应诉方格鲁恩打听到我们申请专利,便声明他们的某种生物标本形成于我们专利之前,其标本确实早在一年前就已存入美国培育品集存中心,一般说来,是可说明我们专利无效。然而所存标本并未伴送其加工资料,事实上不让别人知道,使有关专家无从得知如何复制及应用该标本。虽然如此,格鲁恩却认为一切必要的加工资料均已设定于该标本的初步核酸延展链之中,而该密码说明可由内行随意破译。我们的看法是密码是不可能破译的,从而认定该标本与我们专利无关。为了证实,特意提供一名证人及几份书面证明,是否现在开始作证?”
“等等,”仲裁人望着另一名律师,“汤玛斯先生,你是现在就开始陈述还是放在下午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