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呀,昆廷,”格鲁恩说,“我们本来就打算贡献给社会,任何人都可以生产它。”
律师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耸耸肩头,说道:“Bis可以是年产值200亿美元的大市场,而你们却放弃了,为什么,沃特?”
“基本上是为了自我,我觉得,也许有点内疚感。Bis的治疗费用目前是一人一年一万多一点,这只是药费,还不怎么有效,不用么就死得快一点。治疗HIV的药物对付Bis是无能为力的。要从头搞起。如果Bis抗体效果很好,被制药业控制了,价格就会冲上天,老板发大财,而绝大多数病人却支付不起。当然一些病人的治疗费用可以由保险支付,但是更多的人由自己负担,买不起药,感染之后二到三年内便会死亡。但是,昆廷,如果Bis抗体有效,人人都能生产,就没有高额药费的问题了。”
汤玛斯想,是呀,Bis的药物目前一项成百亿美元一年的产业,有六七家大厂商垄断,效果又如镜花水月。如果格鲁思向公众抛出Bis抗体,其他人会坐以特毙么?便说道:“设想一下,如果别人申请了专利怎么办?”
布莱克说:“是我们首先研制的,他怎么能申请专利呢?”
格鲁恩也说:“是我们先搞的,不是吗?”他的语气里已经夹杂了一点儿没有把握的意味。
汤玛斯眉毛一扬:“是吗?也许某一人你还得设法证明这一点呢!你们至少得先登记在册呀。”
“怎样登记?”布莱克问。
“首先,立即向美国培育品种集存中心存入一份培养标本和一份书面培育加工说明。他们就会将Bis抗体用液氮保存起来,如果有人申请就复制一份标本给他。这样办了,至少让你获得一个最先生产培养标本的合法认证日期。”
会后,律师在驾车回家途中,脑海里不断翻腾着诸如为救大众而自愿放弃厚利的高尚思想,有时又疑惑是否神经不太正常。如果Bis抗体有效,为救命,一个人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为自己,为妻儿,他愿舍尽最后一个子儿,付出能挪借到手的一切。而格鲁恩却分文不取,好样的,沃特,但你怎么样去竞争呢?200亿美元已经光临你这理想主义者的头上,你也明白有人正在打算抽走你脚下的跳板,粉碎你的美梦。有人千方百计要去申请该你所有的专利,专利,会把你打下地狱。上帝保佑你,沃特,幸好你自己是老板,否则任何一家公司的董事长早就叫你滚蛋了。
二、几周之后
昆廷汤玛斯长期订阅几种美国及外国申请专利消息的报刊,专门搜罗与他的顾主涉及的行业有关的内容,其中当然也有与Bis相关的消息。
这天早上,欧洲专利申请消息一在屏幕上出现,不禁引起了坐在屏幕前的他的注意和警觉。他立即打电话给格鲁恩:“我要用电子邮件发给你一个复制件,同时需要商谈一下,一小时内我就来,请叫上布莱克,最好还请玛丽勒希参加。”
会面后,律师省略掉寒暄,立即说明:“这是一份欧洲的专利申请,提前刊出,征询反对意见。如果无人反对,就给他颁发专利证书。公布的日期成为其有效性的有力根据。美国的作法不同,待批的专利申请在颁发专利证书之前一直保密。但是从欧洲的这份征询反诉文件看来,我们应警惕一个事实,即美国已有人提出申请并记录在案,只听候审查了,欧洲公布的日期就具有抢先的意图。发明人为弗兰西斯巴克,你们认得这个人吗?”
“巴克是我的死对头,在卡特勒及托尔格森公司,简称C—T。”布莱克说,“C—T插手了,问题就严重了。”
律师心中在想,不仅插手而且多管齐下啦,竞争对手不讲道德,不择手段,包括盗窃,去搞对头的秘密已不止一桩两桩了。他平静地说道:“请注意,他们享有优先权的日期定在你们向ATCC呈送标本之日后的三个月。”他望着对面的与会者问道,“本,你把标本送到ATCC去了,是吗?”
“当然,”布莱克说,“我派特使送去的,拿到了收据,正式收据,编号ATCC06—327。”
“包括复制的细节,培养方法和用法?”
“全部都有。可想而知,C—T申领了一份标本,把Bis拿来作了实验,便匆匆忙忙地提出了他们的专利申请。”
“恬不知耻的盗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