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子,他对他的门徒说:“我听说过大象这样大的动物,我知道它们是怎么行走的。我听说过藏在海里面的动物,我知道它们是怎么游泳的。我听说过飞出地面几千里的大鸟,我知道它们是怎么飞翔的。但这个人是一条龙。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走路的。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生活的。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飞翔的。永远不要靠近他——他象一个深渊。他象一个死亡。”
这就是师傅的定义:师傅就象死亡。如果你靠近他,太近了,你就会害怕,你就会发抖。你就会被未知的恐慌占据,好象你快要死了一样。据说孔子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这个老人。
在某一方面,老子是平凡的。在另一方面,他是最不平凡的人。他不象佛陀那样非凡;他的非凡是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呈现出来的。他的非凡没有这么明显——那是一个隐藏的宝藏。他不象克利希纳那样神奇,他不做任何奇迹,但他的整个存在就是一个奇迹——他走路的方式,他观看的方式,他存在的方式。他的整个存在就是一个奇迹。
他不象耶稣;他可以笑,他可以开怀大笑。据说他是笑着出生的。小孩一般都是哭着出生的。据说他是笑着出生的。我也觉得那肯定是真的;一个象老子这样的人肯定是笑着出生的。他不象耶稣那么悲伤。他可以笑,他可以大笑,但是在他笑的深处有一种悲伤、有一种慈悲──对你、对整个存在的悲伤。他的笑不是肤浅的。
查拉图斯特拉也笑,但是他的笑不一样,那里面没有悲伤。老子象耶稣一样地悲伤而又不象耶稣一样地悲伤;老子象查拉图斯特一样欢笑而又不象查拉图斯特一样欢笑。他的悲伤里面有一种欢笑,他的欢笑里面有一种悲伤。他是一种和谐、一部交响曲。
记住……我不是在评论他。我和他之间没有距离。他正在通过我跟你们说话——不同的身体,不同的名字,不同的化身,然而是同样的精神。
现在我们来看经文:
可以说出的道不是绝对的道。
首先,我要告诉你们一个故事,关于经文是怎么被写下来的,因为那会帮助你们理解。老子活了九十岁——其实,除了生活以外,他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过。他活得很完全。有很多次他的门徒要他写作,但是他总是说:可以说出的道不是绝对的道,可以说出的真理马上就变得不真实。所以他什么也不愿意说;他什么也不愿意写。那么,门徒跟他在一起做什么呢?他们只是跟他在一起。那就是satsang 的意思——跟他在一起。他们和他一起生活,他们和他一起活动,他们只是吮吸他的存在。他们试着在靠近他的时候向他打开;他们试着在靠近他的时候不想任何事情;在他身边,他们变得越来越宁静。在那种宁静里面,他会碰触他们,他会来到他们身边,他会敲他们的门。
九十年来,他拒绝写任何东西或者说任何东西。这是他的基本态度:真理是不可能被说的,真理是不可能被教的。你一说出关于真理的话,它就不再真实了:正是这个“说”把它篡改了。你不能教它。你最多只能指出它,而且那个“指出”应该是你的存在、你的整个生命;它不能用语言来指出。他反对文字;他反对语言。
据说他过去每天早晨都要散步,有一个邻居经常跟着他。他非常了解他不愿意说话,他是一个绝对安静的人,邻居总是保持沉默。即使打一声招呼也不允许,即使聊聊天气也不允许。即使说“多么美的早晨!”也太多嘴了。老子要走很长的路,要走好几里,那个邻居一直跟着他。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年,然而有一次,邻居家里来了一个客人,他也想来散步,所以邻居就把他带来了。他不了解老子以及他的方式。他开始感到很闷,因为他的主人不说话,老子也不说话,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这么沉默——这种沉默在他身上变成一个沉重的负担。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沉默,它就会变得沉重。你并不是通过说话来交流——不是的。你是通过说话来减轻你的负担。事实上,交流不可能通过语言进行;只有它的反面才可能——你可以避免交流。你可以说话,你可以在你的周围创造一个语言的屏障,这样别人就无法知道你的真实情况了。你给自己穿上了语言的外衣。
那个人开始感到暴露、感到窒息、感到窘迫;那是很尴尬的。所以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就说:“多么美的太阳啊。看……!多么美的太阳在诞生,在升起!多么美的早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