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忽然全静了下来。杰克斯堡的居民们对埃勒里与妮琪投以好奇的眼光,在他们身旁匆匆走过。
“我姓昆,这位是妮琪小姐。我们将以史镇长客人的身份参加今天的纪念活动——”身旁响起一阵低语,像和风一般飘过前廊。“而他要我们在这儿等他,对你曾祖父的事我们感到很遗憾。”
“你一定非常以他为傲。”妮琪说。
“谢谢你们。我是很以他为荣。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两位不坐下来吗?我是说——请进来坐啊!曾祖父已经不在屋里……他们把他移到尤毕尔那儿……”
女郎神情激动地哭了起来,妮琪连忙赶上前搀着她进屋去。
埃勒里在门前停了一下,礼貌地与邻居寒暄了几句。邻人们似乎不再那么冷漠,但仍带着好奇的表情。然后他跟进了屋里。那是一间沉闷的小房子,客厅阴森森地飘着一般霉味。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啼哭的时候——我可以称呼你西施吗?”妮琪温柔地安抚着她。“再说,你还是离那些乡亲们远一点的好。嗳哟,埃勒里,她还是个孩子嘛!”
而且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埃勒里心想,看着眼前那张愁困的面孔,那双茫茫然的眼睛。
“我晓得游行的行列将在你的门前整队前往老坟场,西施,”他说道。“对了,有没有看到毕安迪和他祖父毕柴克?”
“噢,我不清楚,”席西施沮丧地回答。“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似的。”
“我相信。而就剩你孤零零的一个人了。难道你没有其他亲人吗?”
“没有。”
“难道也没有合适的男孩子——”
“肯娶我?你看看,这是我惟一一件体面的衣服,而且我已穿了四年啦!我们靠曾祖父的退休金及我偶尔打点零工的收入来口。那不是大数目,而且不是很稳定。现在……”
“我相信你可以找个适当的工作。”妮琪非常诚恳地说道。
“在这个地方?”
妮琪一下子无言以对。
“西施,”埃勒里随口说道,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史大夫跟我提过什么宝藏之类的事。你可曾听过?”
“噢,那件事啊!”西施耸耸肩。“只是听曾祖父说过,不过他每次说的都不一样。而我比较有印象的一种说法是,在战时有一次他和叶凯利及毕柴克脱离了部队——好像是担任尖兵还是执行搜索任务什么的。那是在南方某个地区,三人在一幢烧得半毁的大宅子里过夜。第二天他们在废墟中翻东找西的,看能捡些什么有用的物品,结果在地窖里挖出了一堆宝藏。一大堆的钱,曾祖父说的。他们不敢带着走,于是又把它埋回原来的地方,然后画了一张地图。战争结束后他们回到那个地方,三个人一起,再把它挖了出来。之后他们共同发了个誓。”
“啊,对了,”埃勒里道。“那个约定。”
“他们发誓要守着秘密,直到三人中只剩一个活着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才将它取出来,然后一人独享所有的财富。至少曾祖父是这样告诉我的。”
“他可曾提过那些宝物到底值多少?”
西施大笑。 “一、二十万元吧。我不是说曾祖父头脑有问题,不过你也知道人老了总是有些糊里糊涂。”
“那他有没有暗示过你,他与老叶及老毕将宝物拿回北方来之后藏在何处?”
“没有,他只是拍着膝盖向我眨眼睛。”
“说不定,”埃勒里突然说。“说不定那个故事是确有其事哩!”
妮琪盯着他。“可是埃勒里,你自己不是说——西施,你听到他刚才说的吗?”
西施只是无精打采地垂着头,“就算有,现在也全属老毕一个人的了。”
此时史大夫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笔挺的蓝西装,浆过的衬衫领口打着领结,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埃勒里与妮琪只得将西施让给杰克斯堡的父老们。
“如果传说是真的,”妮琪在埃勒里耳边低声道。“且史大夫说的没错,那就是毕柴克那老无赖谋财害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