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方法不见得适用于每个人。它的好处是简单。我跟我的董事会商量,他们只需付我应得薪水的三分之二就好,另外三分之一就归我指定的一些慈善机构;这些慈善机构当然是免税的喽!那么这一部分是合法的,我们的政法允许对慈善机构的赠予。”
“那怎么——?”
“惟一不为人知的部分是这些慈善机构都是我一手设立掌控的。一个是负责当地的乡村事务,有一个是负责照应我们自己的员工,还有一个则是负责我以前那个陆军军团的成员。我是主席、秘书兼会计;有一部分钱是真的用于慈善机构的合理目标,但是多下来的钱又经由各种管道回到我手上,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节税方法。”
“但是,”杜弗瑞说。“当然——”
“什么?”
“听起来似乎太简单了一点。”
“不过,我向你保证,绝对管用。”
稍后,卡洛连自问:“这样会不会做得太明显了一点,我只能等着瞧啦!”
“有动静了,”史麦利上校说。“我的人跟我说那两个美女有固定的会面地点,在约克公爵阶梯的顶端,在那里要靠近听她们
讲什么是不可能的——这显然是她们挑选那个地点的原因——不过她们一定是在计划什么事情,应该说是在讲悄悄话。”
“小羊哀哀叫的声音,”卡洛连说。 “令那头老虎开始兴奋了。”
一周后一封用牛皮纸袋装的信寄到他公寓,信封是用打字机打的,抬头是 “内陆税捐处特别调查站分局”,信上写着:“慈善机构的委员们已经注意到最近他们收到的一些账目中——下述这些机构的账目都是你签的章——有若干矛盾之处。因此在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之前,我们要先跟你直接接触一下。这些慈善机构是林布敦乡村大厦信托基金会,伦敦市燧发枪团信托基金会和KLF员工特殊基金会。如果您认为见个面可以澄清上述的疑点,那么在下可以去拜访您,在贵办公室或府上都可以,随您高兴。”
发信人是华葛纳先生。
卡洛连深感佩服地看着这封信,它将官式的殷勤和隐含的威胁混合得天衣无缝。皇后棋出动了。
回信之前,他要先打个电话。由于他必须通过秘书和私人助理跟对方接触,因此这个人将非常重要,他要在每一个阶段都能适可而止。一旦接触上了,接着就是友善的交谈,双方称兄道弟。卡洛连决定下星期一请阿诺到俱乐部午餐。
接着他拟了一封短笺给华葛纳先生,提议下周三晚上七点在他公寓见面。时间约得这么晚他深感歉意,不过因为白天的业务使他任何事都无法提早。
“不知道那是一头真老虎,”卡洛连说道。“或者只是另一只豺狼,果真如此,那就教人失望了。”
他开门让访客进来时,恐惧已经暂抛一旁了。华葛纳先生是个高大而面色棕红的男子;颧骨有一丛灰色的鬓发;他有一个像拳击手一样宽扁的鼻子;眼珠浅得几近黄色,眼下有深深的眼窝,这才隔开了那张异乎寻常的阔嘴;他的黑外套光滑体面,两腿是高雅的条纹裤,他是老虎没错,一头毛色柔亮的老虎。
“请进,”卡洛连说。“今晚只有我一个人,要不要帮你拿杯喝的?”
“现在还不要。”华葛纳先生说。
他自顾自坐了下来,打开皮箱,拿出一夹文件放在桌上。这些事都默默地进行。文件夹用胶带封着。华葛纳先生像竹片般瘦骨嶙峋的指头玩弄着胶带,最后终于将它撕掉。他小心翼翼地抽出几份文件,然后整整齐齐地分成两堆。卡洛连也坐了下来,似乎对对方这种有条不紊的程序十分着迷。
待一切都如他所愿地就绪后,华葛纳先生抬起他那颗沉重的脑袋,黄色眼珠定定望着卡洛连说:“我想你惹上麻烦了。”听起来像回音。霍先生不也对杜弗瑞说过同样的话吗?
“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