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不及待地迅速吞嚼着,又拿起估计会剩下来的那部分玉米烙饼到外面去喂狗,另外又给每只狗丢过去两条鳄尾肉。裘弟觉得那情景比黄昏的寒冷更使他难受。他恨他爸爸这么沉默。这就像跟一个陌生人在一起吃东西似的。贝尼在烙饼的拎锅里放上清水,烧温了,就在那里洗净了盘碟,把它们放回纱橱。剩下一些咖啡,他把咖啡壶放在炉火旁边。他扫了地,又到屋外从栎树上扯下好几把苦薛,在屋旁一个遮蔽风雨的角落里,给狗铺好窝。黑夜降临了。四周很静,严寒彻骨。他从柴堆旁抱回一些木柴,把其中两根长木柴塞进炉火,就像黑人烧火那样,不时地把木柴一下子一下子地往火里送。他装满烟斗,点着了,然后傍着炉火躺在地板上,把背包当作枕头。
他和蔼地说:“你最好也这么躺下,孩子。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得出发呢。”
他似乎到了这时才比较像他平素的好脾气,裘弟这才敢于向他提出问题:“你以为老缺趾往回走会经过这儿吗,爸?”
“不会的。我不想在这边多等。我断定它已受了伤。我想沿着河岸跑到咸水溪尽头,绕过泉源,从对岸下来,直到今天傍晚它钻进树丛去的地方。”
“这可是很长的一段路呢,是不是?”
“是很长。”
“爸……”
“干吗?”
“你想小旗会遭到祸害吗?”
“你忘记了我告诉过你的话吗?让它跟来会怎么样,你没有想过吗?”
“我没有忘记,我……”
贝尼的心软下来了。
“不要担心,它不会失踪的。你在树林里不可能丢失小鹿的。要是它不想变野,它就会回来。”
“它不会变野的,爸。永远不会。”
“无论如何,它已不是小家伙了。这时候,它大概正在家里吵扰你妈呢。你去睡吧。”
“这是谁的屋子,爸?”
“原来是一个寡妇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到这儿来了。”
“我们进来,她会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