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杰里察不知出了什么事?”现在他一心一意只想这件事。
莱奋生再也无法想象,麦杰里察已经不能动弹,而且已经不在人世。他一向总感到,这个人对他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吸引力,而且不止一次地发觉,他喜欢同麦杰里察骑着马并排走,喜欢跟他交谈,或者只是看着他。他喜欢麦杰里察,并非因为他具有什么卓越的、能为大家做好事的优点;要说这种优点。在麦杰里察身上是有限的,倒是莱奋生自己身上要多得多;他喜欢麦杰里察,是为了他那与众不同的矫健的体格,他身上那股象不竭的源泉迸射出来的租旷的生命力,这是他莱奋生深感不足的。他只要在面前看到麦杰里察那敏捷的、随时准备行动的身姿,或是知道麦杰里察就在旁边的时候,他不由得就会忘掉自己的屠弱,觉得自己也能象麦杰里察那样地健壮和不知疲倦。他甚至因为指挥着这样的人而暗暗感到自豪。
麦杰里察会落到敌人手里的这种想法,尽管在莱奋生心里愈来愈是增强,但是在别人却是难以置信。疲惫不堪的游击队员们,个个都惴惴不安地拼命要驱除头脑里这种最坏的想法,因为它只会带来不幸和苦难,因而显然是绝对不可能的。相反地,值夜人的估计排长“一定是大吃了一顿,在什么地方的小屋里睡大觉”,尽管这一点不象办事迅速认真的麦杰里察的为人,却得到越来越多的附和。好多人公然埋怨麦杰里察做事太“卑鄙和不自觉”,不厌其烦地一再要求莱奋生立即出发,前去迎他。因此,等莱奋生特别仔细髦处理了全部日常工作(包括给密契克换了马)。最后下令出发的时候,部队里简直是欢天喜地,仿佛有了这道命令,一切的不幸和苦难都真的结束了似的。
他们骑着马走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可是小路上却始终不见额上挂着一络雄赳赳、乌油油的头发的排长出现,他们又走了这样一段路,还是不见排长的影踪。这时候,不单是莱奋生,就连那些十分嫉妒麦杰里察、对他百般诽谤的人们,也开始怀疑,他这次出去侦察是否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