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五百几内亚还给我,我要走了。”
“停止比赛!”观众大声说。
但是,费仑—奇—梅顿像个醉汉似的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说:
“我们继续比赛,不过有一个条件,我也应该有违反规则打一下的权利。”
“同意!”四面八方嚷着说。
亨姆斯盖耸了耸肩膀。
五分钟过去了,他们继续比赛。
这一次的拳击对费仑—奇—梅顿来说,简直是垂死挣扎,而对亨姆斯盖来说,却好像是游戏。
这才叫做学问!一个矮小的人居然能把一个巨人“夹住”,换句话说,亨姆斯盖突然把左臂弯作新月形,像个钢夹子似的,把费仑—奇—梅顿的大脑袋夹在胁下,使大汉弯着脖子,后颈窝压得很低,这当儿,他的右拳像铁锤敲钉子似的,从下朝上,打他的对手,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把对手的脸打烂了。等到费仑—奇—梅顿终于脱身,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的脸了。
原来是鼻子、眼睛和嘴巴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块浸饱了血的黑色海绵。他吐了一口。人们看见四颗牙齿掉在地上。
接着他就倒下去了。开尔脱用膝盖接住了他。
亨姆斯盖差不多没有受什么伤。他身上只有几个不关紧要的青块和锁骨上的一处抓伤。
现在没有人觉得冷了。他们用十六又四分之一比一,赌亨姆斯盖胜费仑—奇—梅顿。
哈雷嚷道:
“没有人在费仑—奇—梅顿身上下注了。我可以在亨姆斯盖身上拿我培拉一阿瓜的爵位和培罗爵士的爵位来同坎特伯雷的大主教的一顶旧假发赌一下。”
“抬起头来,”开尔脱对费仑—奇—梅顿说。他把沾着血的法兰绒塞进瓶子里,沾着金酒给他擦脸。嘴巴又露出来了,费仑—奇—梅顿张开了一只眼皮。太阳穴的骨头好像已经裂了。
“再来一个回合,我的朋友,”开尔脱说。他接着又说:“替下城争一口气。”
爱尔兰人能听懂威尔士话。但是费仑—奇—梅顿一点也没有听懂助手的话的表示。
开尔脱扶持着他站起来。这是第二十五个回合。大家看了这个独眼巨人(因为他只剩一只眼睛了)站的姿势,都明白这是最后一个回合,谁也不怀疑他是真的完了。他把一只手举在下巴上面保卫自己,这是一个垂死的人保护自己的笨拙姿势。亨姆斯盖身上差不多没有汗水,他大声说:“我在自己身上下注。一千对一。”
亨姆斯盖举起一只胳臂进攻,说也奇怪,两个人竟一齐倒下去了。于是传来了一阵可怕的笑声。
这一回得意的是费仑—奇—梅顿。
原来他利用亨姆斯盖狠狠打他的头盖骨的机会,违反拳击规则,对准对方的肚脐,还敬了一拳。
亨姆斯盖躺在地上,喉咙里格格作声。
观众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亨姆斯盖,说:“一报还一报!”
大家都鼓掌,连输了的人也不例外。
费仑—奇—梅顿用犯规报复了犯规,他有权利这样做。
有人用一副担架把亨姆斯盖抬了出去。大家认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洛伯茨爵士嚷道:“我赢了一千二百几内亚。”
很明显,费仑—奇—梅顿也终身残废了。
约瑟安娜离开的时候,挽着大卫爵士的胳臂,这在已经订婚的人中间是容许的。她对他说:
“太美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本来以为拳击可以消除烦闷,可是没有。”
大卫爵士停了下来,他注视着约瑟安娜,闭上嘴,鼓起双颊,点了点头,意思是说:“注意!”接着,他对公爵小姐说:
“要消除烦闷,只有一个药方。”
“什么药方?”
“格温普兰。”
公爵小姐问道:
“格温普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