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为了不遭到阿尔卡诺纳的厄运,我们从英国逃了出来,由于国会颁布的刑事禁令关系,我们一时胆小害怕,就在日落时分,把现在叫做格温普兰的费尔曼克朗查理爵士抛在波特兰海岸上。
但是,我们曾经在国王面前发誓保守秘密,不过不是在天主面前。
今天夜里,由于天主的安排,我们受到风暴无情的袭击,在这绝望和不幸的时刻,我们跪在天主面前,他虽然可以救我们的生命,说不定他只愿意救我们的灵魂。我们对于人类已经没有指望,只有敬畏天上了;我们唯一的希望是悔恨自己的恶行,只要上天的正义能够得到满足,我们就可以听天由命,心安理得地死去。我们谦卑地痛悔前愆,用拳头打自己的胸膛,写下了这个声明,把它信托给沸腾的海洋,但愿它顺从天主的圣意,能够发挥作用。愿至圣童贞女援助我们。阿门。签名如下:
州长停了一下,接着说:“下面是签名。各式各样的笔迹全有。”他随后念道:
吉纳都士奇士特孟德博士。阿森兴。一个十字,旁边是:巴勃拉福摩埃,厄布德群岛的提里夫岛人。格士陶拉,班长。奇盎奇雷脱。雅克加套士,别名“纳尔朋人”。鲁克一庇埃恰泼加罗泼,马洪的苦役犯。
州长又停了一会儿,他接着说:
“下面有一则附记,笔迹跟上文和第一个签名的一样。”
他又念起来了:
三个水手中的船主已被冲到海里去,其余两人签名于下:高台曾;阿负玛利亚,小偷。
州长打断了原文,插了一句:
“在羊皮纸下面写着:‘在巴撒奇海湾海面,比斯开单桅船“玛都蒂娜号”上。’”
“这是首相府的一页公文纸,”州长补充了一句,“上面印有国王詹姆士二世的金线。在这个声明的空白上,有同样的笔迹写的一个附注。”他念道:
这页羊皮纸是国王嘱咐我们买这个孩子的命令。我们的声明是写在背面上的。只要把它翻过来就可以看到这个命令。
州长把羊皮纸翻过来,用右手举到灯光下面。这张白纸——如果这张霉迹斑斑的纸还能叫做白纸的话——上写着几个拉丁字:Jussu regis①和一个签名:杰弗理。
①拉丁文:国王的命令。
“Jussu regis,杰弗理,”州长说,他的声音由庄严转到响亮。
梦宫里仿佛有一片大瓦落在格温普兰头上。
他语无伦次地说:
“吉纳都士,啊,是的,那是博士。一个闷闷不乐的老头子。我很怕他。格土陶拉班长,也就是说,他是头目。我们一伙里还有两个女人;阿森兴和另外一个女人。还有那个普罗旺斯人。他姓恰泼加罗泼。他对着一个扁葫芦口喝酒,葫芦上写着几个红字。”
“葫芦在这儿,”州长说。
他把书记官从“正义袋”里取出来的一个东西放在桌子上。
这是一个有两只耳朵的葫芦,套子是柳条编的。一看就知道它经历了不少的冒险。它一定在海上待了不少的时候。上面还粘着许多贝壳、海藻以及海洋的各种污垢。葫芦口上涂着柏油,说明以前是很严密地封起来的。现在已经启封了。不过那个封口用的绳头仍旧塞在葫芦口上。
“刚才读的这项声明,”州长说,“是那几个将死的人放在这只葫芦里的。这个寄给正义的信件,大海已经忠实地送来了。”
州长的声调越来越庄严了,他继续说下去:
“正像哈鲁山出产上等小麦,供应烤国王饭桌上的面包的上等面粉一样,大海也在竭尽自己的力量,为英国服务,一位爵爷失踪了,它能够找到他,把他送回来。”
他又说:
“这个葫芦上确实写着几个红字。”
他提高了声音,转过身去,对一动不动的受刑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