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玛

附笔：你快来吧，我的朋友；我们殷切地等待着你。我相信你不会拒绝我们的邀请，不会使我们难过的。

朱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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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信五　多尔贝夫人来信

（内附德沃尔玛先生致圣普乐的信）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你远航归来，圣普乐！我认为，我们应当仍然用这个名字①叫你，至少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仍然用这个名字叫你好。我想，这就相当清楚地向你表明，我们没有把你当外人，除非你自己要把你自己当作外人。你从所附的信中就可以看出，我们所做的工作比你要求的还多，因此，你要对你的朋友更加信任，不要责备他们给你造成了忧伤，因为这在当时，他们经过理智的考虑，不能不那样做。德沃尔玛先生希望和你见面，他让你住在他的家，他将给你以友谊，并向你提供建议；要消除我对你远航归来后的种种担忧，他这样做，再好不过了，而我如果对你有丝毫不信任的话，那等于是我在侮辱我自己。他还要为你做更多的事；他说他能治好你的创伤。他还说，不这样做，无论是朱莉还是他，是你还是我，都不会百分之百的高兴。尽管我相信他能十分明智地对待此事，也相信你在这件事情上能发扬美德，但我不知道这样安排能取得多大的成功。我有把握的是：有他这位妻子，他对你的这些安排一定是出于至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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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圣普乐是她在他上次出去远游时当着众人的面给他起的名字。见卷三书信十四。——作者注

因此，我可爱的朋友，你快来吧，来享受这个诚实的人为你安排的安安稳稳的生活，来满足我们急于想见到你的心情；我们大家都希望看到你心灵宁静和快乐；你快回到你的家乡和你的朋友中间，消除你旅途的劳累，忘掉你沿途所受的苦。你最后一次见我的时候，我是一个严肃的已婚妇女，而我的朋友正陷于绝望的境地；现在，她身体很好，而我又成了一个单身女子，和我结婚以前一样的活泼，一样的漂亮。至少有一点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我对你的态度一点也没有变，即使你再绕地球几圈，你也找不到一个像我这样爱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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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信六　致爱德华绅士

我这封信，是半夜起来给你写的。我一点也睡不着。我的心很激动，很高兴；我压抑不住我自己，我要把我心里的话都倾吐出来。你是从来不使我失望的，因此，请让我把我隔了这么久才第一次得到的欢乐告诉你。

绅士，我已经看见她了，已经亲眼看见她了！我已经听见她的声音，她的手抚摩了我的手；她把我认出来了，她看见我的时候很高兴，她称我为她的朋友，她亲爱的朋友，她把我接到她的家里。我一生当中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我和她同住在一座房屋里，在我此刻给你写信的时候，我离她只有三十步路之远。

我的思想太活跃，所以无法一件事情讲完之后才讲另一件事情：它们一齐涌上心头，互相争先恐后。我只好停下来，歇一口气，整理一下思路之后再写。

分别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我回到你身边，刚刚开始享受拥抱我的朋友和慈父般的恩人的快乐时，你就要到意大利去了。你希望我也到意大利去，以此表明我不是对你没有用处。由于你不能马上办完你在伦敦的事情，你建议我先动身，到这里等你，这样，就可以在这里多呆些时间。我要求到这里来，他们表示同意，于是我就到这里来了。尽管朱莉先出现在我的眼前，但一想到我离她近，就离你远了，我就感到后悔。绅士，现在我们的心愿都了结了，单单用这一感情，就足以报答你对我的种种关心了。

不言而喻，我一路之上都是在想我到这里来看望的那个人，但有一点需要说明一下：我已经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待这个从未离开过我的心的人了。到那时为止，我总觉得朱莉还是那样清秀，保持着她少女时候的魅力；从前，我经常看见她美丽的眼睛闪耀着引起我的情欲的明亮的目光；她可爱的容貌，在我看来就是我的幸福的保证，她的爱情和我的爱情是那样地和她的容貌连接在一起，以致很难说我的爱情和她的容貌没有关系。现在，我去看望的，是已和他人结婚的朱莉，是已经当母亲的朱莉，是和从前不同的朱莉。相隔八年后，她美丽的容貌会产生什么变化，我感到非常不安。她患过天花，因此她的样子一定变了，但变到什么程度呢？我极不愿意想象那张漂亮的脸上有麻点，如果我发现脸上有麻点的话，那肯定不是朱莉的脸。我还想象我们将如何会面，她将如何接待我。这第一次会面，我在心里想过千百种不同的样子；这顷刻即过的一刹那间的情景，却每天无数次来回在我的心里翻腾。

当我看见这里的山峰时，我的心嘣嘣直跳，我自言自语地说：她就在那里。不久前，我远航归来看见欧洲的海岸时，也产生过这种心情。从前在麦耶黎找到德丹治男爵的房屋时，也产生过这种心情。对我来说，世界只划分成两个地区：她住的地区和不是她住的地区。第一个地区，我走到哪里，她就延伸到哪里，而当我走近时，它就缩小，缩小成一个我永远走不到的地方。现在，这个地方已被她的房间的墙围起来了。啊！只有这个地方是有人居住的，宇宙中的其他地方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