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卢克斯皮勒说。“我们本来选定的是德诺莱特福特,他忽然生病了。‘前方办公室’给我们一份备忘录说他们将自己挑选这个角色。”
“他们办了件我办不了的‘好事’,”玛莎苦笑说,“他们挑选的男演员是——我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来形容他。他是个庞然大物。非常吓人!你无法相信。甚至不需要为他配音。太合适了。我想知道他的姓名,以便将来需要时再找他来演戏。就在那大晚上,他们来了。他们把我迷昏过去,带走了两个孩子。——”
“所以你个知道他的名字?”
“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长相,”斯皮勒说。“我们从没见过他摘下面罩。”
黛安娜缓缓站起来、“我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她说,“我认识这张难缠的面孔已有几百年了!他可个止是一个演员。他就是‘前方办公室’,斯皮勒先生!”
他们在第一号摄影棚补拍镜头时,女超人赶到了。她悄悄无声地降落到地上,轻轻地打开挂着“闲人勿入”牌子的大门门锁。然后她溜进去躲在一些道具、布景后面,观看影片的拍摄,显然正在重拍最后的结局。制烟机放出烟幕作为奥林匹克山上的白云,在两个人体周围缭绕;占显著镜头的阿瑞斯一只手臂搭在了假女超人的裸露的肩头,另一只手伸向乐善好施的上天表示胜利。
“诸神,请听我说,”阿瑞斯的声音像闪雷。“请垂顾我们的婚姻,赐给我们祝福。从今日起,亚马孙族的公主,将同战神结合在一起。我们以泰坦的名义、宙斯的名义和十二位伟大的奥林匹克神的名义起誓,我们将给人类带来新的荣耀!唯有力量方能统治,唯有力之人才配统治!为我们的结合、为我们未来的子女祝福吧。从不和、冲突、恐怖、战栗与惊慌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使世人经受痛苦、恐惧与战争的严峻考验——”
此时,黛安娜跨前一步,走了出来。
“你真的想经受考验吗?阿瑞斯?”
摄影棚里顿时鸦雀无声,十来张面无血色的脸孔转过来呆望着这位不速之客。这时,能听到的声音只有伊丽莎白特纳喉咙里发出的哦的一声。尽管她处心积虑地做了细致的化装,同黛安娜相像的地方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剥去幻觉之后,她只成了一个受惊吓的少妇,在女超人朝前走过来时,她背转过身去。
“这儿出什么事了?”第一副导演说,声音哆哆嗦嗦。
“我们在拍最后一幕,公主——”他眼瞧着卢克斯皮勒,卢克一言不发。
“你们已经拍过了最后一幕了,”黛安娜说。“造假过去了,骗局结束了,谎言戳穿了!”她更朝前来,现场人员向两旁闪避,腾出了道路。只有阿瑞斯直立不动,面罩仍未摘除,黛安娜知道他一定在狞笑。
“我们能为你做什么,公主?”阿瑞斯说。“也许你想自己来演这个角色?荣幸之至!”
“我只想同你演出一场戏,阿瑞斯。你死亡的一幕!”
面罩后面发出一阵狂笑。高大的人形,两只拳头因戴着销甲处于不利地位,但仍摆出一个挑战的架式。
“不朽之身没有死亡镜头,”他说。“我们两个准也不会死,女超人!所以,我们俩个为什么还要争斗呢?影片完成了。就像他们说的,已经进入管道。你可以回到你波士顿的朋友们中去,去玩你的小小的女权游戏——”
“不等我把你送回哈得斯的藏身处,我是不会回波士顿去的!或者别的什么能容纳你这个丑八怪的地方。”
“挺尖刻,”阿瑞斯说。“他们该受到惩罚,我可爱的人儿。”他用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漫不经心地举起一个肯定重一千磅的照明台,飞起来朝黛安娜掷过来。摄影棚里一片惊恐的喊声,黛安娜的表情更加活跃。她极其灵敏快速地向旁边躲闪,以至她衣服上的红蓝两色混成了紫色。每个人都在等着巨型照明设备落地砸烂的声音,但却没有听到。因为黛安娜早已抓住接电源的粗电缆,甩成弧形,把照明台重重地砸在阿瑞斯穿着盔甲的身躯上。他一声惨叫把录音机上的刻度盘一下子带进了危险的高音区。
阿瑞斯迅速恢复过来。他有力地一跳,跃上了摄影棚近房椽处的灯光架,十几台吊灯和配重物成了火箭,向他的对手倾泻。黛安娜用她的银手镯把它们——一挡开。阿瑞斯发现有一个更好的战术。他开始针对吓坏了的工作人员,逼迫黛安娜用自己的身体去掩护他们。黛安娜看见一个小聚光灯正朝伊丽莎白特约飞去,立即飞过去把聚光灯挡开,否则准会要了特纳的命。这使阿瑞斯有机可乘。
他抓住一根电缆像抓住一根原始丛林中的粗藤一样,荡了下来,随着一声胜利的大笑,用他穿着靴子的双脚把黛安娜踢倒在地,她肺内的空气几乎要全被撞出来了。阿瑞斯落到黛安娜的身旁,还在狂笑,自以为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