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不错。”你说。此时电视里的人群已经喧闹着开始新年倒计时了。“你已基本上完成了。”
哈威承认——或者说是抱怨——他的拼图板是“真正的迷幻药”。要将上千的卡片叠加,拼到最后却缺乏线索而走投无路,那种情形简直令人发疯,哈威却偏偏落喜欢这种挑战。但是为什么这次这幅拼图就那么特别呢?而在平时,他通常会拼出一幅摄影的风景画或者是雷明顿的一幅西部油画。
“我不喜欢猫。”他告诉你说,“他们大多都是些鬼鬼祟祟的小杂种,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玛蒂喜欢猫,但是当你在亚特兰大的派德蒙特运输公司被解雇之后,她就和你儿子雅各布搬回斯波坦堡去了。雅各布也许有猫过敏症。于是在你养了两只有斑点的杂种猫之后,玛蒂离开了你。每当你想喂那两只猫成者逮住他们的时候,他们总躲得无影无踪。当然,最后你还是捉住了他们,并且用装动物的塑料容器把他们送到了动物收容所。这个容器是玛蒂不知从得尔他还是斯特思或者别的什么哈兹菲尔德以外的航空公司买回来的。
彭菲尔德,也就是那个动物园警察,想知道你是怎么丢掉亚特兰大派德蒙特运输公司的工作的。他给了你一道多次选择题:(A)全公司范围的裁员。(B)顽忽职守加上无法令人接受的工作表现。(C)和某个长官的私人冲突。(D)被怀疑对公司不忠诚。(E)以上全部都是或者全部都不是。
你告诉他一个被毫无根据地断言为是性骚扰的偶然事件,牵涉到了一个女秘书,而这位女秘书的名字,即使是在“电子刺激大脑”这种装置的促动下,你现在也想不起来了。你所能想得起的就是现实的或是想象中的每一只猫,他们的形象曾经常常地刻进你的意识里。
被解雇后,你把你的两只猫斯布林格和奥赛(全名叫奥赛罗)送到了动物收容所。当你从收容所的门口往回望时,一个十三四岁的职员给了你毫无疑问的是邪恶的一瞥。但这都是斯布林格和奥赛的命啊。在这繁忙的大城市里谁会要一只杂种的母猪呢!正等待着九岁的雅各布那两只猫的命运——这两个同谋犯害得雅各布患上了可怕的气喘病——将是进毒气室。但是今天你就象一个这些日子以来的Eiohmanm一样对猫的命运无动于衷了。你对分子水平的上升已经麻木。
“我们的确把他们的卵巢切除了。”你为自己辩解道,“难道你们不能利用这点有利条件反把他们送给某些好人家吗?”
你开始笑起来。
这是又一个不良情绪的例子吗?除了给你笑气让你沉住电极之外,你已经脱离所有的药物有……你也不知道有多久了。
被解雇仅仅三年之后,有一天你发现一直盖着的那张讣告宣布了一个老朋友的死讯。于是你站起身来,在街上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对着流浪汉们的下流玩笑悲伤流泪。
有一次,一个黑人女孩儿从信仰三位一体卫理公会教徒联合会的停车场里讨到一支烟。她嚷到:“我得了艾滋病,小子!任何烟都毒不死我了!我那衰老的肺已经变成C形,想死掉都来不及了!”你咯咯地笑起来。
既然彭菲尔德让你停止服用抗精神病药,难道那种旧的不良情绪又回来了吗?还是那是“电子刺激大脑”的副产品。无论如何,猛击丘脑下部任何相隔不到二百分之一英寸的两点都会给人带来完全不同的反应(狂怒或者爱慕;胆颤心惊或者虚张声势)。
“别笑了,阿道夫!”彭菲尔德说,“有什么这么好笑?”
“猫在变戏法。”你告诉他。(你从没叫过“阿道夫”这名字)
“什么?”
《急动》中的斯蒂夫马丁。一种违法的墨西哥运动。你知道那是个玩笑。猫要戏法。
你停止了急促的笑,因为它伤害了别人。但是你的兴高采烈并非不合适。那部电影是个喜剧,就是要让人笑的。忘掉当你闭上双眼时你把自己看作犯法的变戏法的人;忘掉瞄瞄叫春的猫中包括斯布林格、奥赛、太太、罗蜜欧和一只不知名的患白化病的小猫。这只小猫是从你死去的祖父母在蒙哥马利城外的农场的谷物槽里捡来的。当你小时候还在哈培维勒时你最喜欢的猫是太太。那是你妈妈和你从搬出去的那家人那儿得来的一只公暹罗猫。在你妈妈叫他“太太”之前,它并不是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有点假冒中国人的意思,就象他原来叫的龙思或者是毛塞尔唐一样。搬出去的那家人不想带着这只猫。因为他们的爸爸在科罗拉多普布罗的一家奥特罗钢厂找到了工作,并且毛塞尔唐不可能会喜欢户外的冰雪。他是一只典型的南方猫,在美国南部出生和长大。
“你该是什么还是什么。”当这只暹罗猫在妈妈长统丝袜上抽脱的尼龙丝时,她对他说,“但是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叫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