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没有吵醒我,哈罗德。我正在作梦,但是我并没有”睡着。坐下,亲爱的。我想和你谈谈。”
“妈妈,你不该让自己太累了。你知道,你刚才又有点犯病了。”
“是的,但是,我觉得闷在肚里更难受,还是把事情弄清楚好些。时间不会长的。”
“好吧,妈妈。”他把椅子拉到床边,坐下来,握着母亲的手。在昏暗里,她望着他的脸。
“那是你干的,是不是,哈罗德。是你那种实验把可怜的阿瑟带到这里来的吧?”
“那是件偶然的事,妈妈。”
“给我讲讲。”
“我们正在做实验。只是一个初步的实验。我们知道它在理论上是可行的。我们可以证明,如果我们能——噢,亲爱的妈妈,那是很难用语言解释的——如果我们能扭转一个空间,让它自身折叠起来,那么在正常的状态下,互相分离的两个点就必定恰巧吻合……我恐怕那还不怎么清楚。
“没关系,亲爱的,接着讲吧!”
“当我们装好我们那个场畸变发动机的时候,我们试着把它调到恰恰能使相距50年的两点合到一起的地方。想想看,如果把一长条上面有两个记号的纸折叠起来,就可以使那两点重合起来。”
“是吗?”
“机器可以随意调整。我们原可以选10年或100年的,但我们正好选了50年。并且结果几乎没有任何误差,妈妈,可以说是非常准确。50年当中只有4天的误差。这使我们异常惊讶。我们现在该做的是查出造成这个误差的根源,但是你如果让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保证——”
“是的,亲爱的,我肯定那是相当奇妙的。但发生了什么事呢?”
“噢,对不起。那——正如我说过的,那是一个偶然的事件。我们只把那东西开了三四秒钟——他肯定正好在那时走进了吻合区。这种机会极少,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我当然不希望这种事发生,但我们事先不可能知道……”
“不,你们是不可能知道。可后来呢?”
“说真的,后来什么事都没有。詹妮听到铃声赶来,发现你昏了过去,而那个小伙子——阿瑟——也垮了,她便立刻派人找我;直到那时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女孩子帮着把你扶到床上。索尔医生也赶来给你作了检查。然后他又给那个阿瑟注射了一种镇静剂。那家伙确实也需要它——因为当他准备和他的美丽的姑娘打网球的时候,出现了那种事确实难以忍受。
“当他稍微安静下来之后,他告诉我们他是谁,从哪里来的。有件事还涉及到你呢!说也奇怪,我们第一次实验就偶然得到了一个活生生的证据。
“但是,那可怜的家伙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回去。他显得非常苦恼——的确,是件相当痛苦的事情。索尔医生想把他控制住,使他恢复正常。但是无济于事——而且他醒过来的时候,也好不了多少。
“我们不知道是否能把他送回去。所谓‘向前转移’,粗略地讲,它可以被看成是自然发展的无限加速。而所谓的‘向后转移’的概念,你只要一考虑就充满了最使人困惑的含意。争论本来很多,但索尔医生却使它得到解决。他说只要有合适的机会,那家伙有权再试一次,而且我们有责任和义务设法解除我们给他造成的痛苦。此外,我们如果不那样做,我们当然要向人们说明我们是怎么样把这个语无伦次的大傻瓜弄来的,就是说,过去的50年进程。
“我们还要向那个阿瑟说清楚,我们不能肯定这个实验倒过来会同样成功——而且不管怎样,这里还有4天的误差,所以再好也不可能十分精确。我想,他并没有真正明白那个意思。这个可怜的家伙处于痛苦的状态;他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任何一个机会——以便离开这个地方。但他几乎是有来无回。
“所以,我们决定冒险——毕竟,如果实验失败,他也许会——反正,他什么也不知道——或者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发动机仍然处在我们已调好的位置上。我们安排了一个人照管它,把阿瑟带到你屋子旁边的小路上,让他对准原来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