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把手放在火炉上,很自然地我们就会尽量避免被火烫到。这样答案不就很清楚了吗?外界一直拒绝你所做的一切,这正暗示着,现在是时候去问问为什么了。答案早就摆在那,只等着你去寻找。”
“我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人类就是太愚蠢。”
“那不是答案,你知道的。”
“那什么才是?”
“哦,我也不晓得该怎样告诉你!我只知道,做任何事情,别人所关注的比你所做的更重要。如果你想得到你要的东西,我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如何从这棵树上找到答案了,不是吗?”
“真是叫人吃惊!”他惊叹不已。
“人们生活在世上,也种植植物。你修剪盆景的目的是什么?我完全不明白。但是我肯定——你一开始修剪的那棵盆景一定不是最强壮健康的。它弯曲而瘦弱,但长到最后却变成了最美丽的。当你想要塑造人性,你—开始就应该牢记这个道理。对你的过去……我不知道是取笑你那张被打的脸,还是对着你的嘴巴猛击的那—拳!”
说完,她站起身子。这时,他才意识到她是如此的高挑。
“我必须走啦。”她说。
“不要走。过来吧。我说一个比喻。只要你听到这个比喻你就会明白一切。”他挽留她说。
“噢,我不是害怕知道这个‘一切’。但是我必须走。”
“你在害怕,害怕提出下一个问题吧?”他问题提得很机灵。
“是啊!怕得要命!”
“但无论如何,你问吧!”
“不。”
“那我来问。你说我生气、恐惧,你想问我怕什么?”
“是的。”
“我怕的是你,怕你就这样死去。”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艰难地说下去:“你就是有办法让我说实话。我是想说说你正在思考的事情。你在想:我害怕任何亲密的人际关系;我害怕自己不会拆开质谱仪,或者看到余弦切线表就忧心忡忡。我不知道如何应付它。”
他语气诙谐,但双手却不停地颤抖。
她温柔地回应他:“你给盆景淋水只淋一边或者只让阳光照射盆景的一边,这不就证明你懂得如何对待它嘛。你对待它,就像把它当成有灵性的生命、物种,或女人。假如你让它顺其自然,再花点时间和心思,它就会变成你想要的。”
他接着问道:“我觉得你给了我莫大的帮助。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在那棵树下坐了整整一个晚上,脑海浮现着一个影像:两棵扭曲瘦弱的树木相互扶持。你觉得它们可以一起塑成完美的盆景吗?”
良久,他鼓起勇气,问了下一个问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