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记起曾看过罗娜主演的一部历史故事片,那是一个很悲剧的故事,一个奥国王子爱上了一个平民少女,最后他们自杀殉情,我担心的是尼特和罗娜会不会走上这自然殉情的道路。一世纪后的今天,为什么历史竟会重演?电影中一部对情侣坐在马车上,驰向死亡,而我这对情侣——却是坐着飞机飞向他们的末日。方法变了,结局一样,喷气式飞机、人造卫星,一刹那杀死数百万人的武器,不正是从矛、弓、箭、毒药杯演变出来的吗?
空中小姐走过来,她动人地问了声:“要喝鸡尾酒吗?”
“不,谢谢了。”我告诉她,“最好能给我一杯咖啡。”
大约两年前,我曾发掘了一个叫瓦利古斯的希腊的人才,他为我安排了我要求的各种接触。
毫无疑问,克宁顿夫妇是找寻医治奇迹才出国的。如果能打听出他们曾与什么医生接触不难寻出他们目的地。当然,如果有金钱和时间,瓦利古斯可以打听出来,金钱我们有,但时间却没有。
由于我在伦敦打听不出什么东西,于是,决心到巴黎去试一下。要想打探到尼特的行踪,看来必须以他的生活方式着手,我扮演了几天美国百万富翁。使我吃惊的是,在巴黎遇到的人,一谈起来,只知道有罗娜,因为看过她的电影。在巴黎大学教授中,有记得尼特的,只知道哈他是佛优等生,除几个看报纸知道飞机失事的,很少有人知道是个美国富豪。我认为,男人总不会是个感到性饥渴的动物,也许有时他也会玩女人吧?这时,珍纳特找我了,她说她是一个应召女郎,曾认识尼特克宁顿先生,
我问:“你真的认识尼特吗?”
她说:“认识,克宁顿先生是一个慷慨的、英俊的男人,也是个悲剧性人物,我曾在红磨坊做过脱衣舞娘。大约六年前,尼特在巴黎生活过,我那时结识他的。”
我问;“目前你从事什么职业?”
她诚实坦然地回答:“我是个应召女郎。”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觉得很高兴,这证明尼特并不比我高,竟从天神般的圣洁一下子堕落到地下。
珍纳特继续说;“克宁顿先生是我遇车祸后结识的,我失去知觉,医院醒来时,才知道他把我送进医院。他每个星期天来看护我,直到我出院。我出院时,先生回美国,送他上飞机,以后就没再见他了。”
“那么,你和他……?”
“你想到哪儿去?你以为他是我的客人吗?不!他是恩人。”
我顿时感到失望。她问:“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吗?”
我从荷包掏出几千法郎,她一点都不客气地接了过去。
我突然觉得十分疲累,我觉得自己是在枉作小人。我感到强烈的羞愧,傍晚,我在塞纳河进一间露天咖啡室休息,突然看到一份法国版的《纽约论坛报》。我懒洋洋望了一眼,像触电似地跳了起来。头条新闻说,在那不勒斯海岸,发现一些衣物、橡胶、铝质的漂浮物,那些衣物属于克宁顿夫妇。
我放下报纸时,手在发抖,现在不容再怀疑了。这时我决定亲自到那不勒斯,对消息加以核实。我走到航空公司,买了一张机票。在航空公司墙上有一张地中海地图,我呆呆凝视它,突然发现一个古怪的反常现象。
地图上有飞机航线,海的深度有不同深浅颜色,研究它简直像走进了迷宫。据报道,克宁顿夫妇由马赛起飞飞往北非的卡隆布兰卡,那是一条笔直的航线。当时并没有风暴,地中海风和日丽为什么飞机的残骸会在那不勒斯附近出现?从地图看,那不勒斯离估计的失事地点约有五百里,而且在相反的方向。飞机会不会在马里亚利克群岛附近坠海,在海上漂流五百里,操到东边那不勒斯?这一带海面常有船只来往,总会有人看到飞机失事的。
另一点使人怀疑的是,地中海的海水向西流入大西洋。如果飞机浮在海面,一定漂往西去,经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大西洋,决不会反方向漂浮几百里。
又假如,飞机真在航线西南失事,飞机沉入海底才裂断,机中物体被深海的潜流在水底带往东边,那么根据地图上看,事实又相反,因为从马赛到卡萨布兰卡的航线一带,水深两里.意大利海岸附近水深只有一千尺.难道克宁顿夫妇的衣物能违反自然规律,打破地心引力,面向相反的方向流动?我觉得脖子后的汗毛倒竖起来,只有一个可能,尼特是将飞机自沉,他并没有死。
这沉机事件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搞的是什么鬼?
我浑身发抖,像发烧似的,走回售票处,把机票递给那售票员。
现在我不打算搭飞机了。
我回旅店立即挂长途找瓦利古斯,我知道该怎样去寻找了。
五、怪人华伦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