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不语,但是低下头把头俯在膝盖上。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拍打着她的头。然后他为她拉开脖后的拉链。她的头发散落在沙发的靠背上。
“雷切尔,”雅各布说,“你在这做什么?怎么啦?”
她抬起头。她的嘴唇仍是湿湿的。
“怎么啦?”他问道。
她说,“我不能回去了。我已经拒绝了他们,我不能回去了。”
“你拒绝谁了?”雅各布问道,他吸了一口凉气。
“艾瓦金。”
“你说什么?”
她仰脸看着天花板,双眼紧闭。此时,他认为她根本不能回答他。然后她开始摇晃。她全身扭动,喘着粗气。“我跑,我只想跑——”
“为什么?”
她转过身来。头发搭在脸上。“我不知道。我是他们的牺牲品!他的!但是我不想走。他没有权利这么做,没有权利来问——”
她惊呆了,直挺挺地坐在那儿。她蜷缩在床边的地板上抬头看了看他。忽然,她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他。
雷切尔站起来,走到门旁——她的眼睛从未离开过他的脸。在门槛处,她又一次向外望去,然后又转回来看他。
“请不要走。”
“你让我呆在这儿?”她问道。
“求你啦。”
她看了看门外。“我想我今晚不能呆在这儿。”
“那么无论你在哪休息,祝你做个好梦。”他说,一边说着一边抚摸了她一下。
她看着这个屋子,并不是真的看它。他又一次屏住呼吸。
她说:“早上我到你那去。像露丝一样。我已经对你着迷了。我已经对你着迷了,我要你是我的。”
“如果他们让你这样。”雅各布说。
她走开了,但是留在雅各布心中的感受却更鲜活了。雅各布返回到床上躺着。那个环形电扇开始转动,电扇转动的声音就像窗外的蜂鸟叫声一样。他闭着眼睛,在黑暗中思索着。巴沙克日记:
我的永恒的灵魂也许是处于某种危险之中。我帮助雷切尔于订婚之夜逃离了教堂。我帮助她冲出密密的人群。我敢相信,他已经记不起这些了。
但保罗却仍旧记得。但他依然对此保持缄默。
我一直未看到雷切尔,虽然经常和雅各布呆在一起。当我问及此事时,雅各布只说保罗已把她和她母亲与外界隔绝。雅各布似乎毫不担心,而这却令我忐忑不安。
他在花园里的地潭边祈祷。他心思并未被写出,他也不愿言讲。
但他深信神灵能听得到他的心声。并且我也相信这一点。
教堂的建设工程仍在继续。雅各布他们帮助我进行。他们坚信雷切尔对于有悻自己意愿的事决不会妥协,我也持相同意见。
但丽比那帮人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对雷切尔的妥协深信不疑,以至于他们也来到我面前,拿起他们也许从未触摸过的工具,帮助工作中的人们砌墙,盖屋顶。他们甚至走到他们不止一次地称为地狱的矿坑前。
他们会站在矿坑边上,微笑着,有时冲着矿坑里面发出大笑。并且只要他们一站在一起,这就会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别看上去这样喜不自禁。”萨拉说,“喂,来点儿咖啡。”
巴沙克接过杯子,拽过一支吸管开始吸啜着咖啡。
萨拉紧紧抓住施工架上的绳子,坐到了他身边。由于轻微的重力作用,她的头发顺着她身体四处飘动,她的衣服裂开了一些,曲线暴露无遗。巴沙克直盯着手里的重量表。
“你在做什么?”
“检查一下受重情况。”他告诉她。
她挑了挑眉头。他在施工架上移动着身体。重板需要相当大的握力才能被送上屋顶。而较轻的板则需轻轻推进。我不知道该如何教哈西德人轻轻地移动这些板。即使想尽办法,他们还会碰撞屋顶,也许会弄伤自己。你们最好再小心点行事。”
“我们还推运重板了。”萨拉说。
巴沙克耸了耸肩,“既然如此,那么好吧,哈西德人可以负责遮阳棚部分。”
“哈西德人?”她问道,“你是想告诉我些什么吗?”
“我没什么想说的。”
她点了点头,也许有些悲伤,“这件事不好讨论。这是不是说我不用问你你将赌明天准获胜?”
“没有人知道。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是什么都可能发生。”她在施工架上向前移动,“巴沙克,监工在地基上炸开了一处。这是未经考证的做法。”
巴沙克朝下面的矿坑里看了看,“你将杀死他。”他说。
她眯起双眼。他不能再这样残害生灵了。这对他来说是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