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们最近的一只新型鸭走到畜栏前。
“摸我!”它尖叫着。
卡特走近它,用手抚摸它的前额,它兴奋地尖叫着。
“我给你们几分钟的时间参观整个畜棚,我会在外面等你们,然后我会回答你们提出的问题。”
卡特有一点是对的,在几千只新型鸭愈来愈疯狂地“喂我!”尖叫声中,他几乎是无法思考的。我们在成排的畜栏前来来回回转了转,把这儿的一切用胶片、磁带、磁盘和数码记录下来,然后回到外面。
“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当我们重新回到卡特身边时我承认,“但在这儿我可没看到有200万只,其他的在哪儿?”
“农场上有超过300个畜棚和围栏,”卡特回答,“此外,有近50万只是在草原上露天喂养的。”
“除了空空的草原我可什么也没看到。”杰克说着,用手指向空旷的场地。
“我们的农场很大。我们更喜欢让新型鸭远离那些刺探的目光。事实上,这座畜棚还是一个月前我们最终决定允许参观者来参观才建起的。它也是接近边界线里唯一的一座建筑物。”
“你说它们在草原上露天放养,”朱莉问,“那它们吃什么?”
“不是草,”卡特回答,“在外面放养仅仅是因为它们繁殖得太快了。实际上我们此刻缺少足够的畜棚。”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你仔细观察它们,你会注意到它们是不适合移动的。”
他举起一个金色的小球让我们看:“这是它们的食物。它完全是用化学制品人工合成的。迈克唐纳先生坚持新型鸭不可以食用任何可能对人类有营养的东西。它们的消化系统经过基因工程改造,可以消化这种特别的饲料。这种饲料是无法给地球上任何其他物种提供营养的。”
“在你们胡乱修改它们的消化系统时,为什么不让它们可以吃粪?”杰克半开玩笑地问,“那它们立刻就有两个用途了。”
“我假定你只是开玩笑。”卡特回答,“但是实际上,迈克唐纳先生曾经考虑过这种设想。毕竟在排泄物中还是有一些未消化的营养成分存在——但是,唉,那营养成分不够。迈克唐纳先生希望它可以100%利用我们喂给它吃的东西。”
“它们有多聪明?”一个英国人问,“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我养有一条狗,它总想让我喂它或者抚摸它,但它从未这样告诉过我。”
“不,它告诉你了。”卡特反驳,“只是没有用语言罢了。”
“即使我接受你的这种说法,”英国人继续追问,“但我仍想知道……”
“这是些愚蠢的农场饲养动物。”卡特说,“它们没有思想,没有梦想,没有希望,也没有渴望,它们不期望会成为大主教。它们只是不像许多其他的鸟类那样,它们只是偶而可以发出几个音。你不会认为迈克唐纳先生想制造一种有智力的可食用动物吧。”
“不,当然不会。”朱莉插嘴说,“但听到它们说话还是让人感到震惊。”
“我理解。”卡特说,“而且这也是我们邀请你们,请这么多不同的媒体到这儿来的真正原因——就是为了让公众有心理准备。”
“那可能需要做许多准备。”我怀疑地说。
“可是我们总得从什么地方开始”。卡特回答,“我们不得不让人们知道这个特别的变异存在。人类总喜欢拟人化,而一种能讲话的动物会让拟人化更为容易。消费者必须理解。必须走出疑惑的阴影。这些是无智力的可食用动物,它们不知道它们在说什么,它们没有名字,它们也不是宠物。当它们失去邻居时,它们并不比任何一头牛或者一头羊表现得更为悲伤。它们是人类的最后机会——请注意我甚至没有说是人类最好的最后机会——我们不能让那些抗议和纠察员们(我们知道他们会反对、阻止我们的)让我们产品一直悬而不决不能上市。没有人会相信我们的说法,但他们会相信没有偏见的世界媒体的答案。”
“是的。”我对杰克说,“如果孩子们不愿意吃小鹿斑比、火鸡亨利或者小猪潘妮,那还有什么人能让他们去吃新型鸭这种真实存在的会说话的动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