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打了个寒颤;星空下很冷。挂着的天空仿佛不存在了或许根本就不存在。迪只是想着真空,这使得她的胸部发紧,并且手也变得僵硬起来。她想,我们对此变得太严肃了,太认真了。她努力要挤出一丝笑意,但没有成功。她奇怪谁是(曾是,将会是)自杀的人呢?她想她知道。又是灾星。
对于时空跋涉者来说,他们处于(过去,现在,将来)哪一个时空里,才能够保护他们的未来呢?
或许,她的任务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当然,如果一个像“永远”这样的词在1998年与6770年间这段时间里有意义的话。6750年,在山下他们的隐匿处,事情就已经变得有些令人不安了。在她来这的路上,她曾看到街道上的人们的时间正在压缩,他们由6770年的屏障上反射回来。他们已经活过那一年。他们挤压着,匆促地走着,正在倒退着生活。天哪,她再也忍受不了想下去了。没有人要去建立理论。但他们要她拿到“时间机器”。
“根源,”他们说—一因为,你瞧,当你的时间压缩,你的头颅也随之压缩——时间全在你的脑袋里—一而且你就开始刺痛,你就开始流血——“你必须要拿到手。这些匣子只是匣子。我们要”时间机器‘,我们要你捣毁机器。“
她当然也被他们弄糊涂了——他们总是告诫她不要去想“会发生什么?”但她想知道。
一时间,他们看起来像是拿不准,也或许不是。“机器会把我们的时间还回来,”他们讲。“会停止这种旅行,这种跋涉;会使时间继续向前;它会让我们又正确地生活下去;它会除去1998年和6770年,会还回早些的年代,而且未来也会回到最近的未来。”
她点着头,努力试着不去想它。
“我们知道谁发明创造了它,”他们说。
灾星。
“你在发抖。”
迫停止颤抖。他们朝一个悬崖顶上的咖啡馆移过去。他们在窗前坐下,朝下看。现在是午夜,悬崖深幽,崖底雾霭沉沉。
“我想那是硫黄,”他说。“我也可能弄错了。我怎知晓硫磺是什么东西?”
“他们有茶吗?”迪想知道。
“我想有。你看起来像害怕似的。”
是的,她感到害怕。她勉强笑了笑,没有去想掩饰什么。
内心有什么东西在告诉她,她正在穿透伪装,她不想辩解。她想告诉弗里士,她寻找了他那么久。她跋涉了那么多的时空。
跋涉,跋涉,为了那些扭曲的面孔。“你没有一些朋友吗?”这就是她说的话。或许先要用好话逐步赢得他的好感。我一样要杀他,她啜着茶想。
弗里士耸着肩。接着他把咖啡杯放下来,咖啡溅到茶托上,他说:“呃……现在或许没有。我过去有过的。”他又加了一句,说完之后他意识到“过去”在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文化背景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只有干笑起来。
“你不在乎吗?为什么不?”
“为什么我要在乎?为什么我要有些朋友?”
“什么?”
“为什么……”
一颗慧星划过夜空,比太阳还要明亮。太阳只是一颗星星,完全不像一颗彗星。
“我喜欢独来独往,我行我素。”他耸肩。
“你邀请了我。”
他又笑起来。
“我想寻到根源。”她说。
“我已经跋涉了很长一段路。”她说,用一只手枪在桌子下顶住他的胸口。“我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即使利用这些匣子,也需要花费时间。我们花费的时间越多,我们于6770年失去的时间越多。你快告诉我‘时间起动器’在哪里,我要捣毁它。这样我们就彼此解脱了,每个人都会得到解脱。再没有人被扭曲变形了。”毕竟,那是灾星。“不正常,你所做的是不合乎自然规律的。”
弗里士看起来非常惊诧。继而他的脸上仿佛卸下了一个面具,他看起来情绪低落,一副听天由命又懊悔的样子。迪看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迪,”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