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当我们接到这次任务的命令时,她所说的话吗?”舒勒尔问。
亚哥恩深吸了一口气,“是的。”
他们都陷入了沉默。
“好吧,”我说,“我绝不会说出去的。她到底说了什么?”
舒勒尔对着我苦笑了一下,“她说我们执行这些命令并不是因为他们是如何的英明正确,我们执行它们不过因为它们是命令。”
接下来的八天是一段平静的日子。
从与亚哥恩的谈话中,我了解了他的另一半家史:当他的父母得知他们的小托比被军官学校录取了时,他们是多么的骄傲;以及他是如何被迫地告诉他们他正在谷神星以外驾驶着一艘供给船,这样他们就不会知道他现在所执行的任务。
格特尔兹告诉了我在地震前她在加利福尼亚的一切。她告诉了我,她的父亲是如何在她十七岁时失去了工作,使她不得不打工勉强地支付大学学费,而太空部队的ROTC计划又是如何给她提供助学金,那时她才第一次找到了她觉得她应该真正属于的地方。她还给我看了她用来健身的美丽的马里布海滨模拟环境。
肯普从来没有和我好好聊过。每当我问他什么问题时,我总感觉像在审问一名外国特务。他对我总带着一种不加任何掩饰的怀疑。我终于设法获取了一些有关领航计划的细节,当时他是一名少尉,在八艘改装过的SC一2112Wavepounder 飞船中的一艘船上工作,这些舰是用来检验ROPE分队行动的理论可行性的。WavePeunder飞船原本是计划作不满轨道一整圈飞行的,带有偷袭装备的弹道部队运输机,然而实践证明它非常适合于外层空间行动。据我们所知,强盗们也使用这种飞船。
这几个人中,却只有舒勒尔的话给了我深刻的印象。
一天下午,正当她值班的时候,我问她:“上周你讲的肯普关于遵守命令的那番话,你真地也相信那套理论吗?”
“当然。那是我的工作。”
“所以不管在任何条件下,你永远也不会违反命令喽?”
舒勒尔停顿了一下,撇了撇嘴。
“如果前后命令相互矛盾或者命令与我的原则相冲突,我也许会考虑违反命令。”
“什么样的命令与你的原则相冲突呢?”
“比如说,假如我接到命令,向一艘不明飞船开火,我就只能拒绝执行,别无选择。我们不能四处乱杀无事百姓,也不能乱惹麻烦。如果说在一支不懂得珍惜生命的太空部队里服役,那还不如杀了我好呢。这也就是为什么这项工作的压力如此之大的原因。他们可以一看见我们就向我们开火。而我们却只能在确定无疑地弄清楚他们确是怀有敌意之后,才能向他们射击。通常这也就意味着是他们首先开火。而有时,这一炮也就足够用了。”
我们后来又追踪到了五艘合法飞船——两艘矿业公司的矿石拖运飞船,一艘医疗设备运输飞船,一艘客运飞船和一艘快艇,它们都严格遵循飞行计划。它们的ID信号发射机也都运行正常,并且我们也都很轻易地逃避过去。现在随着我对ROPE分队的行动了解得越多,也就越发怀疑,AL-khouri除了一些神秘失踪事件以外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
我在SP92上的最后一周的第一天平静地开始了。我的闹钟响了,我爬出了救生舱。我在模拟器中度过了四个小时,也就是在奥林匹克雨林里漫步了四个小时,然后沐浴更衣,又陪亚哥恩值了一会地早班。
我正在和舒勒尔一起吃午饭——吃那令人作呕的蛋白布丁;我们有两百种不同口味的布丁,每一种都平淡无味,可是我们必须得吃它,这是为了在我们不得不弃船,躲在救生舱里时避寒做准备的——这时,格特尔兹拉响了警报器,我们全都匆匆赶到了驾驶舱。
“你们可能不相信,”格特尔兹说,“我想我们又碰上了一艘。”
“定位。”舒勒尔命令道。
“方向2—9-1.5,高度12,距离500公里。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们改变了导航波束,但我发现了他们排出的气流”。
亚哥恩爬进了左舷炮的座椅。这时,肯普也来到了我身后,但他并不急于控制右舷炮,只是抓住把手稳住自己,站在格特尔兹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