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吗?为什么还无动静?苏珊拉尔还是象先前一样,微笑地忍受着屈辱,然而她颓丧了。什么变化也不会发生,不可能发生。这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切都会依然如故:蹂躏、痛苦……指挥长的兽欲没有止境,苏珊拉尔麻木地依从着他。
“留神!”他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敲得她眼冒金星。
“对不起,老爷。”
“你的牙真长,苏珊。”成熟的贾衣拉尼人牙齿都很长。“你最好给我重新训练一个年轻的伴女,要么把你的长牙拔掉。”
“是,老爷。”
“你把我弄疼了。我亲自来给你拨牙吧,老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窗外一道闪光把屋里照得通明,随后传来隆隆的响声,震得墙壁发颤。指挥长把她推到一边,跑到窗前朝外看。
“我的老天,好象是通讯站爆炸了。怎么——”
他急忙跑过去取衣服、打电话,却发现苏珊拉尔用颤抖的双手握着他的枪,枪口正对着他。指挥长惊呆了,她勾动扳机,他应声倒下,胸膛洞开,脸上还僵硬地带着惊异的神情。
苏珊拉尔也惊呆了。她象是在梦游。她杀了人,杀了一个铁栏人,一个活人。“我将和他分享。”她喃喃祈祷说。她盯着窗外的火光,把手枪对住自己的头部,扣动了扳机。
什么动静也没有。
出了什么毛病?梦幻破灭了,把她抛向了可怖的现实。她急躁地摆弄着这把古怪的武器。是不是需要拨动什么机关才能重新顶火呢?她不懂得那充电红标记是什么意思——指挥长很粗心,在上次狩猎之后他忘了给武器充电。现在它已经是一枝空枪了。
门被撞开的时候,苏珊拉尔还在摆弄那枝武器。铁栏人一把揪住她,打得她几乎晕过去。他们边吼叫边用皮靴踢她。从她手腕的腺体里流出了贾衣拉尼人的猩红色体液——她曾看见别人象这样被慢慢地折磨死,现在轮到她了。
他们开始拷问的时候,她听见飞船起飞的低沉轰响声。“梦幻号”起飞了——她的同胞驾驶着飞船。他们得救了,在痛楚之中,她听见一个铁栏人的声音:“贾衣住宅区已经逃空了!所有的孩子都被运上了飞船。”尽管铁栏人在拷打她,她还是感到自己的两颗心脏在欢快地跳动。
然而她很快就转喜为悲了。她听见更巨大的轰鸣声——铁栏巡逻艇已经射入太空。那么,梦幻号完了。巡逻艇将追上她的同伴,摧毁他们的飞船。她凄惶地企盼着快些死在铁栏人手里,可她的生命却顽强地挣扎着,伤残的躯体一直支撑了那么久,使她在死前还来得及听到空中雷鸣般的炮击声——她的同胞们一定已经化为灰烬了。她临终时确信一切希望全都成了泡影。然而她还是一个字也没有招供。
驾驶梦幻号的人面临着极大危险。
“你们这些鬼东西,要是真想让飞船起飞就该先推那只平衡杆,不然我们就得一块完蛋。”
这是铁栏飞行员在讲话——他是第三个俘虏,所以他们不怕他叫唤,用不着堵他的嘴了。
“快,推平衡杆呀——就是那只红色拉杆。现在飞船正处于着陆姿态。我可不愿意让飞船撞毁。”
年轻的贾瓦坐在宽大的驾驶椅上,显得十分矮小。他正在竭力回忆以前辛勤学来的飞船驾驶知识,红色拉杆,红色拉杆……他实在没有把握。他转过身来打量几个俘虏。
三个铁栏巨人被捆得结结实实,无可奈何地躺靠在舱壁上。飞船若是起飞,这一面舱壁很快就会变成地板。旁边的座椅上,比斯拉正用武器对准着俘虏们。这是他们早就从铁栏人那里偷到的两把武器之一。这两枝武器一直珍藏着,预备用于执行他们最艰巨的任务:擒获梦幻号上的铁栏人。
头一个铁栏宇航员以为他们在开玩笑,于是贾瓦一枪射去,烧穿了他的一双皮靴。
他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因为嘴里堵着东西,他只能呜呜地哼。他发现贾瓦正盯视着他,便使劲点点头,证明驾驶员的警告是真实的。
“我离开驾驶台时,飞船正保持着降落姿式,”驾驶员又说。“如果你不推平衡杆就起飞,我们都得撞死!”
第三个铁栏人也点了点头。
贾瓦紧张地回想着飞船的结构图。梦幻号是一艘过时的,不合规格的飞船。贾瓦继续发火,没有动那根红色拉杆。
“拉呀,蠢货!”驾驶员吼道。“圣母呀,你不要命了吗?”
比斯拉焦虑地看看贾瓦,又看看铁栏人。他也学习过各种阿美拉运输飞船的结构,不过他不如贾瓦懂得多。
“贾瓦,你有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