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屋子人都哄然大笑了。
我右边那个人,死死地盯着我:“这么说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起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好吧。丹尼斯,快起来,跟这位新来的人讲讲这儿的情况。”
“请说吧,丹尼斯。”我恳求说。
“好吧。听着。所有构成你的智力的精髓的感觉,无非是那些电脉冲从你的感觉器官流到大脑的高级调节器里,经过一些必须的调制之后,再回到‘执行器’里。”
“同意。往下说!”
“因此,生命活动是一种通过你的神经传输的编码的信息的运动。思想无非是根据某种频率调制的信息在神经系统,即大脑中枢经的神经元电道里的流动,也可以说是电激励在神经元里的流动。”
“对,就算你说得对。那么,结果又是什么呢?”我问丹尼斯。
“最能说明问题的是刺激人的计算能力这件事。目前人们制造了电子计算机,它们中间元件最多也不超过几十万个,而在人脑中的数学区里,它们已达十亿个。现在,谁也不可能制造出一台拥有如此多的中间元件的机器来。”
“那又怎么样呢?”
“怎么样?当然使用大自然创造的机器——人来计算各种数学题,要远远比使用造价昂贵的电子计算机有利得多。”说着,丹尼斯用手从额头摸到眉际。
“但是机器的速度比人快!”我喊着。“人的神经元每秒钟激励的次数不能超过二百次。而电子元件可以每秒钟振荡几百万次。正是因为这一点,快速计算机更为可贵!”
全屋子的人都又哈哈大笑起来,只有丹尼斯一本正经:“不完全如此。只要将脉冲发生器调节到足够高的激发频率上,我们就可以让神经元以任何快的速度谐振。为此,只要使用一种电子脉冲发生器就行了。如果将人脑放在这个发生器的电磁场里,就可以让它以任何快的速度工作。”
“噢,原来克泣夫兹杜特公司就是这样发财的!”我喊道,并且跳了起来。
“喂,新来的,听着,让我讲下去。一切感觉都有一个特定的编码、强度和延时。一种幸福的感觉是一个配有一百个编码脉冲、每秒为五十五赫兹的频率;痛苦的感觉是来自一种每隔十分之一秒出现一次的六十二赫兹的频率。至于快乐,其脉冲强度还要增大,频率为四十七赫兹;悲哀是二百零三赫兹;痛苦是一百二十三赫兹;爱情是十四赫兹;诗的激情是三十一;愤怒是八十五;疲劳是十七,安眠是八,依此类推。这些频率的编码脉冲通过神经元的特定电路,产生了我刚才所例举的种种感觉。我们的老板所发明的发生器能够激发起这些感觉。”
听了这些解释,我的脑袋发胀了。要么这是疯子的一派胡言乱语,要么是在人类生命里确实打开了新的一页。我的头隐隐发疼,我沉入了遗忘的深渊。
第六章
第二天,一个人脸带笑容地朝我走来:“啊,劳赫教授,久仰久仰。”
“您好,”我干干地说,“请问贵姓?”
“就请叫我博尔茨吧。老板交给我一个向您赔礼道歉的苦差使。”
“赔礼道歉?”
“他真心诚意请您谅解过去的一切!那天他也愤怒了,他不喜欢有人让他回忆起过去。”
我露出一丝讽刺的苦笑,说:“我到这儿来完全不是要他回忆过去。使我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我是想认识一下那些如此出色地解决……”
“请坐,教授。这正是我想跟您谈的事。”他说,“我在这儿负责数学部。”
“那么通过您,我可以认识那些……”
“劳赫,您已经认识他们了!”博尔茨说。
我木然地瞧着他 “难道您是要我认为这些疯子就是那些解我的方程的天才数学家吗?”
“正是他们。您的后一道题就是由一个名叫丹尼斯的计算出来的。”
我思索了片刻,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必寻根追底了。”
我瞧了一眼自己的服装,发现这并不是我的衣服,我的东西和文件纸张都不见了,便愤怒地说:“这纯粹是一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是的,是的。我完全同意。但是已经没有用了,劳赫!我们需要您。我们接到了一大批收入非常可观的军事订货。我们现在已淹没在数学题的汪洋大海之中。”
“您是让我变成第二个丹尼斯和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