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第三次来到克拉夫兹杜特公司,还是那个未老先衰的年轻人在等着我。
“今天您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东西?”他非常刻薄地问道。
“我想见一见克拉夫兹杜特先生本人。”
他从玻璃隔板后边的一个门里消失了,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出来。
我几乎要昏昏欲睡了。突然,门吱的一声打破了寂静。
“来吧。”那个年轻人以一种惋惜的口气说道。
我顺从地跟着他,走进了一个有很大窗口的屋子。
“走过来一点儿,劳赫教授。”
一种嘶哑的声音使我从麻木中苏醒过来。
我向右边转过头去,看见坐在用爆竹柳败的椅子上的克拉夫兹杜特,他完全跟从前我在各报纸上看到的他的许多照片一个模样。
“您想见我吗?”他既不寒喧又不起身地问着。“我能为您干点儿什么呢?”
我立即恢复了镇静,走近了他面前的那张桌子。
“你改行了?”我盯着他问道。过去的十五年时间,使他老了许多,他的脸上出现个不少粗皱纹。
“您说什么,教授?”他十分仔细地瞧着我。
“克拉夫兹杜特先生,两次领教使我认为这儿根本没有什么电子计算机。你这儿是由一些数学家非常出色地来解决别人提出的问题的。但是,令人惊奇的是,他们的速度之快确实是超人的。为此,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认识一下你的那些不容置疑的非凡的数学家们。”
克拉夫兹杜特先是微微一笑,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克拉夫兹杜特先生,你在笑什么?”我愤怒了。
“我是笑象您这样一个知识渊博的人,竟然会如此不了解科学飞快发展的步伐!”
这位从前的敌审判官的出言不逊,使我为之一愕。
“住嘴!”我喊道。“过去,你是一位惯于用烧红的烙铁拷打无辜者的凶手。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谈论现代科学?既然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来这儿是想弄清楚你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手段,迫使落到你手里的有才能的人,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干那种就是一个天才不干一辈子,也要几年才能干完的工作?我很高兴在这儿找到了你。我但愿让我们全城居民都知道,一个从前的刽子手正在这儿,对那些为了人类幸福而工作的科学家们施展伎俩。”
克拉夫兹杜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眉紧锁迎我走来。
“听着,教授。我知道您迟早会来看我的。我必须承认,我期待从您的身上,如果您愿意的话,找到一个合作者和帮手。”
“什——么?”我喊叫起来。
克拉夫兹杜特的脸皱缩成一团,脸色也变得黄了。我感觉到他似乎想把我一口吞下去。
“教授,您是想让我给您讲一讲我们的公司是采用什么样的公正的手段营业的吗?听着,您的两个题是用二十世纪的方法解出来的。”他喘着气,满脸怒色。
“我无法相信你的手段的正直。再说,我曾有幸听到过你的‘合作者’的吼叫声……”
“够啦!”克拉夫兹仕特咆哮起来。“归根结底,并不是我把您请到这儿来的。但是,您既然怀着这种想法来了,那么,您就为我们服务吧,不管您愿意不愿意。”
我正要反驳,身后一只强有力的手堵住了我的嘴,而另一只手把一团浸透了一种刺鼻物质的棉花,塞到我的鼻子底下。我失去了知觉。
第五章
等我醒过来时,已经在一张床上了。
我听到身后有人说:“新来的人醒了。”
“我在什么地方?”我喃喃自语。
“您怎么会不知道呢?”坐在右床的一个年轻人反问道。“这儿是克拉夫兹杜特公司。”
“是呀,我是在‘秀才所’里。”我难过地想起来了。
“我敢打赌,这位新来的人的数学机能在九十赫兹和九十五赫兹之间!”一位胖胖的先生从床边站起来说。
“我看激励大脑神经元网的电脉冲的编码调制频率,慢慢地加到一百五十赫兹,就能使他痛叫。”另一个人说。
“每秒钟八个编码调制脉冲……就能叫他睡觉!”
我想象中的最槽的情况终于发生了,我在一群疯子中间。但是,最为奇怪的是他们都在谈论同一个问题。
“请问你们在谈论什么呀?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