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能得学学呼吸二氧化碳。”
“对。”
我仍握着电缆钳。我把它从一只手拍向另只手,再拍回去,“好,那我们只有把门切开。”
丹点点头不过表情却很阴郁,“恐怕只有如此。不过那可不会很快。”整个中心区的墙壁和门都又厚又硬可以防爆、防辐射——如果发生什么事,那里应该是我们的避难所。
“要多久?”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假如我们能找到方法把救险艇从履带车上卸下来……或许两三个小时吧,或许更久。”
我看着腕机,11:20,爆发是四个小时前开始的,它已经袭击了大半个世界,甚至美国,甚至亚特兰大,杰西——同她的丈夫和他们尚未出世的孩子就住在那儿。扩散的速度还在增加,“从现在开始两三个小时地球上可能就没人了。”
这时我们听到丹办公室的门打开。是索奇玛,她没敲门就进来了。
“感谢上帝终于找到你了,”她看着我说,“你那些该死的替身不肯告诉我你在哪儿。”她无视我的抗议把个书写板硬塞进我手里,“我要你告诉我这从技术上来说可不可能。”
丹轮番瞟着我和索奇玛。“我去让我的人开始卸救险艇。”他说着离开。
“我没时间看这个。”当丹挤着从我身边走向门口时我对索奇玛说。
“只要读一下。”她眼里燃烧着混合了愤怒和恐怖的怒火。
与其盯着那种深渊,我还不如低头看书写板。书写板屏幕上显示的新闻来自联合非洲官方新闻机构,日期栏表明是尼日利亚首都拉各斯。新闻说尼日利亚-喀麦隆战争中争战激烈的三个城市埃怒古、马库尔迪和约拉也遭到爆发袭击——尽管他们的战争已经损坏了很多下层技术建构,可并不只有计算机才在爆发中受到影响。从空中俯视报告受到影响的城市,街道空空,只能看到少数扭曲的躯体。
“这可能只是宣传,”我说,“有没有什么中立国的报告?”
一句话没有,她从我那儿拿走书写板,换成另一屏后递回来。
屏幕上充斥着数百个小图标。我打开的每个图标都在讲述同样的新闻,日期栏标注的城市交战双方都有。
有些日期栏的名字我认识:国家新闻机构,可靠的博客。
我咽口唾沫才说得出话,“我们无法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这些字节都得通过防火墙——而防火墙已经被感染了。”
索奇玛摇摇头,“被感染的防火墙会干这个?”
她轻敲另一个图标,图标扩展成一个以我看不懂的语言写的文本信息,“这是马库尔迪我兄弟发的。它是用我们的部族语言——Enu-Onitsha Igbo语写的。只有大约15000人会说这种语言,而且他们中很多人还是文盲。他叫我儿时用的小名。”她说话时轻轻无意识地敲着屏幕,“他说我不用害怕——战争已经结束了。”
我无力地一屁股坐下,索奇玛挨着我坐下。
“所以,杰夫——从技术上来说这可能吗?”
“我……我不知道。”
我用丹的屏幕搜索着最近的新闻,不过没找到什么能让人放心的。有些观察员报告发现奇怪的电磁作用,可能是由电网或无线发射器产生的脉冲。少数从受影响区救回的人不是昏睡着就是语无伦次,甚至猫狗也无法幸免。
而且尽管是从尼日利亚和喀麦隆开始的,可是现在全世界范围内——从每个爆发地以及其他很多新地方——都报告出现了这种无法解释的现象。
“我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我最后说,“不过像是真的——至少我无法反驳。”我关了用过的搜索栏,“我很抱歉,索奇玛。”
“这是……是千年虫吗?”
“可能。不过我可不想不抵抗就放弃。”我站起身向门口走。
“你要去哪儿?”
“我去看看能不能找个方法把它挡在空间站外,至少隔离我们,我们和其他的空间站可能是人类最后的避难所了。”
我深吸口气,屏住而后呼出,然后再次打开书写板电源。骑士立刻就出现在书写板的显示屏上。我敲击键盘输入要执行的命令——终结运行替身们的程序——来终结防火墙替身。
屏幕上闪现出拒绝许可字样。骑士平静地站在那儿,双腿交替站着——好像它的腿会疲倦,好像它也有重量要交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