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内斯把人力主要集中在病毒载体的研究上。
对了,病毒需要载体,不是吗。你看,如果你杀了一个人,得有一艘救生艇逃离你要沉掉的船,才能去进攻新的倒霉的受害者。有时宿主够强大,最后把你赶跑——反正要移动。不停移动。
该死,哪怕你在人体内得到和平,像内斯说的那样,你不是还需要传播吗?一流的殖民者,你这微小的恶棍。
喔,我知道这只是自然选择。能传播的病毒找到了载体,没传播的没找到。可这也太诡异了,有时简直像早有目的……
所以流感让我们打喷嚏,霍乱让我们拉肚子。天花让我们长脓疱,脓疱干后脱落,飘散,被病人所爱的人吸入。都有离船的好方法。为了殖民。
天知道,也许以前有种病毒使我们的嘴唇变大,让我们产生接吻的冲动。嗨。也许就是内斯“良性结合”理论的一个例子……,我们保持着这一特性,哪怕是在肇事的病原体消灭了很久之后!怎样一种观念啊。
于是我们集中力量研究病毒的传播媒体。内斯就这样发现了你,ALAS。他画出一个大表,涵盖了所有可能的传播途径,让我们检查所有这些途径,一条一条地查。
他自己呢,内斯亲自研究直接的血液传染。这是有原因的。
首先他是个利他主义者。当时关于英国全国血液供应的谣言满天飞,他对此甚为关注。有些人拒绝必要的外科手术。有传说有些富人们已开始花上无数愚蠢的银子储备自己的血液,这样万一进了医院也可以不用血库里的血。
所有这些都使内斯难受。更糟的是,很多潜在献血者害怕献血,因为一些愚蠢的谣言说献血也会感染。
妈的,没有谁会因为献血感染……你不会有事,不过一点点头昏眼花或是就像是蚊叮虫咬产生的一个丘疹或疙瘩,还有他们随后请你喝的一杯糖茶。输血感染HIV?新的抗体检测已使此问题得到控制。然而,愚蠢的谣传依旧泛滥。
一个国家必须对自己的血库有信心。内斯要一劳永逸地消灭这些愚蠢的恐惧,要来一次决定性的研究。但这还不是唯一原因,他要这个从血液到血液的病原留给自己。
“当然,有很多下流的家伙,像AIDS使用这一途径。但是我要找寻更古老的东西,”他说,很激动,“它们已将完成良性化过程。 它们已经经过严格的自然选择,保持低调,对宿主几乎没有什么妨害。也许我可以找到一种共生物!它们实际上对人体有利。”
“一种未知的人类共生物,”我怀疑地琢磨着他的话。
“为什么不是呢?如果没有可见的疾病,为什么会有人曾去寻找它!这将开辟一个新领域,福瑞!”
不管我自己意见如何,我对他的话印象深刻。这就是为何他过去被称为天才少年,毕竟,这是半疯狂的洞察力的闪光。他怎么能没让这点闪光在牛津和剑桥5被掐灭,我是永远不会知道了,但这正是我死死缠住他和他的实验室的原因——为了力争在他的论文上露个脸。
我对他的工作留了个心眼。虽然这方法听起来值得怀疑又蠢得可怕,可我知道最后准有收获。
这就是为什么一天内斯邀请我参加在布鲁斯贝利举行的一个会议时我已经作好准备。这个学术讨论会本身只是例行公事,但我可以确信他将要爆出新闻。会后,我们走下查林十字街,走到比萨店,这里离学校足够远,确保没有同事听到我们的谈话——就是那些等待莱切斯特广场的开放时间的预热了的家伙。
内斯屏住呼吸,要我发誓保密。他太需要一个心腹来倾诉了,你看,我只是高兴得没法答应他而已。“这段时间我访问了许多献血者,”在我们点菜后他告诉我,“看来在多数人害怕献血的今天,血液主要是由一些不断增加的积极分子提供的。”
“听起来不错。”我说。我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对保持血源的充足没有异议,只是我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献血。在奥斯丁时,我很高兴看到别人去红十字车那里,只要没人让我去献。我既无时间也无兴趣,所以我对每个人都说我得过疟疾,借此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