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可恶的事是波兹对杰克说话的语气态度就像是对一个弱智者说话:“现在杰克,我就要叫你为我们做一张大教堂的照片。你能为我们做到吗?让我们来试一下。你知道什么是大教堂吗?很好,非常非常好。”或者是:“噢,做得不错,杰克,你今晚做得非常非常好。”
也许那就是杰克总是接受酒喝的原因了。但是并非真的如此,因为我发誓我从他那双苍白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愚弄的神色。也许他喜欢观看波兹愚蠢地激怒他身边的人的丑态,总之他令他自己就像一头蠢驴一样。
贝阿为《号角报》写的文章都是关于杰克本人的,其中只有一处简单地提到波兹。
隔了好几天才开始进行第五次实验,这是一次大规模的实验,简直就是一个周末晚上的聚会。在那次实验之后,《号角报》上常常提到我们,对此事的关注与兴趣在人们中间传开了。这一次邀请了更多的人参加。波兹的房间里根本塞不下这么多人,实验只好在托尼福纳斯教授家举行。他是医学系的系主任,很有钱,在城外郊区有一栋大房子。很显然他也对这个研究项目感到兴趣——这将会更有助于这项研究的发展,因为医学系比心理学系的地位更要高。
所有被邀请的人都到场了,尽管此时外面街道上堆满了积雪,路面滑得要命,气温又低至华氏10度,但人们几乎都是按时到达的,没有迟到超过20分钟的。阿尔弗来德金斯利肯摩尔教授从弗吉尼亚飞来——他来自“赫兹-肯摩尔-劳伯曼超能视觉研究中心”,来的还有玛蒂马丁,《论坛报》的获奖科学作家。
玛吉是和我们一起来的。
一开始这里就像马戏团,至少像一场开始的室内情景喜剧一样热闹非凡。福纳斯宣布说他的助手将为实验的全过程进行摄影,一架16毫米的电影摄影机设在房间一端高高的三脚架上,从人们头顶上对杰克进行拍摄。影片稍后时间将慢放以检查其中是否有作弊的迹象。接着马丁宣布说他将用他自己的相机和胶片亲自对波兹每一次的拍摄进行同步拍摄,以提供第二份完全独立的照片。最后,当波兹就要开始时,肯摩尔——精神病学家兼医学博士,让杰克平躺下检查他的眼睛。他翻开他的上下眼睑,用小手电筒照着仔细查看。我真搞不懂他到底要找什么。
然后我们就正式开始实验了。波兹好像变了一个人,举止神态彬彬有礼:这次他没有贬低杰克,没有用酒来诱惑他。甚至连他原先令人讨厌的废话也少了很多。
他让杰克先做一下热身,然后做他能得到的任何东西。他最初得到的是一张从空中倾斜的角度拍摄的有一片漂亮草地的房子和在群山的环抱之中的城市,我想那不是丹佛,好像是卡尔加里。下一张照片好像是中国香港。第三张照片上有两排焦油覆顶的棚屋,很厚的积雪堆在四周,丛林就在离棚屋不远的地方,一个穿着好像是皮围裙的家伙站在两排房子之间。当有人把照片拿给杰克看时,他辨认出那是密歇根州巴拉加镇的阿来克森——皮特农的伐木营地。穿着皮围裙的那家伙,他说是奥尔郝沃德,当地的铁匠。我可以看出杰克对那张照片感到很高兴。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这照片极可能是他故意弄出来的。
波兹他自己并没有拿任何照片。每张照片都由站在杰克身前6英尺远的不同的人拿着,照相机是由福纳斯新买的,照相胶片是从放在我们面前封好的袋子里拿出来的。
每张照片拍好后都先在人群中传阅一圈,当它传回来摆在桌子上后,才开始拍摄下一张。
马丁拿着他的相机站在另一边,但他拍摄的照片并没有传给我们。一共拍了三张之后,他才把他的照片和波兹拍的都放在桌子上,并按一对对的分类摆好。
波兹微笑起来。“女士们,先生们,”他宣布说,“现在我们这里有非常有意思的东西:马丁先生的照片。请大家过来观看。”
我已经站在那里了。每一张,马丁的照片拍的都是同一画面,但是却好像是从偏右90度角的方向拍的,角度更高也更远。
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除了福纳斯的助手,他还在守着照相机呢。杰克走过来观看时有几个人热情地和他握手祝贺。从照片一对对的摆放关系来看,就好像拍的是真实的场景,每一对照片都是物理上的真实场面,以杰克所坐的椅子的位置为中心,呈三维立体显示。这种情况在尼克库帕克的研究中还从未被提及过。
波兹现在准备开始试验他在前两次实验中曾经做过,但结果并不确定的项目了。他叫贝阿朗丁和我到福纳斯的藏书室里在大百科全书上找一张有关建筑或船只的图片——可以是任何建筑或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