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瓦依塔,萨瓦马奇先生。”她微笑着问道。我瞪大眼睛看着她。
“哈依瓦依塔,拉宁小姐。”他回答说,“米塔库路?”
她大笑起来:“我已经用光了我所知道的所有芬兰语了!泰里刚一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在想,‘嘿,那听上去就像是家乡的姓氏。’我出生在杜鲁斯。”
“那么说你是在那里学会说‘哈依瓦依塔’的?”
“没错。我妈妈是芬兰-美国混血儿,我父亲不是。所以在家里我没有学到多少芬兰语,大多是从邻居那里学到的。”她转向我,“真是一顿美餐,”她冲着餐桌做个手势,“如果由我来做饭的话,我们就只有吃热狗和豆子的份儿了。”
我心里比她更清楚这一点。吃过晚饭,当杰克坚持要去洗碟子时,我认为这次会面安排的确比我当初想像的还要好。我还想我带杰克去波兹那里之后,我还可以赶回来和玛吉单独呆上一两个小时。
可事情并非像想像中安排的那样,玛吉也想和我们一起去看看热闹。
这对波兹来说正合他意,他最喜欢在观众前表演。他也有一部宝丽来相机,很新,还有不少胶片。头两张照片是“白片”——没有图像,也没有杰克的人像,看上去好像是冲着闪光灯拍的,很是刺眼。第三张是黑片——就像完全没有被曝光似的。我和波兹对此早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了,因为在那本论文著作里就提到库帕克也曾经得到很多的白片和黑片。
波兹若有所思地看着杰克,然后脸上带着狡狯的笑容,走到酒柜旁倒了满满一杯烈性威士忌。“愿不愿意喝点酒,杰克?”他问道。可是他心里想的却是:“嘿,你这个老滑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他的所作所为激怒了我——我替杰克感到了羞辱——不知是因为威士忌还是其它原因,下一张照片得到的图像是泰姬陵,非常清晰。杰克像喝水一样把酒一口喝干。
再下一张我们得到的是不知建在何处的一座希尔顿饭店。波兹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肘轻轻捅了我一下,指给我看照片上的某一处。在他的指尖之下,希尔顿饭店的名字竟然被拼错了!
“杰克,”波兹问,“你是怎么拼希尔顿饭店的?”
杰克冷静的眼睛看着波兹。“H-I-L-T-E-N。”他一个一个字母地拼了出来。
真见鬼!我心中暗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上8点30分我们离开时,波兹已经给杰克灌下了第二杯威士忌了,而他也得到了6张相当清楚的照片——四张是建筑物的,一张是掩没在高原丛林中的金字塔的,还有一张是风暴中的三桅纵帆船的。
我们走出来时杰克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尽管他没说多少话,我猜他一定有酗酒的习惯——在他们那一代人里,很显然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最后都沦落成为流浪汉的原因了,尽管还有其它的原因。而波兹正是利用了酒精来让杰克乖乖地听话表演的。
事情看上去就是这么回事。
回到家后,我问杰克觉得今晚过得怎么样。他的回答简单明确:“我不喜欢波兹教授。”他还说他很累,于是就回屋睡觉了。玛吉和我等他休息之后开始看电视,然后又一起睡到沙发上。
在接下来的十天里还进行了三次实验,都是半公开性质。波兹邀请了他的几个同事和贝阿朗丁参加,贝阿是当地一家报纸——《道格拉斯号角报》的老板和主编。作为杰克的司机,我也有幸被邀请参加,波兹的房间里热闹得不得了,其实他也只不过是在按部就班地做早在15年前就由尼克库帕克做过的研究。
在他的引导下,杰克发现他能做自己从前从未试过的事。刚开始时,他得到的似乎都是些无规则的有关建筑物和船只的照片,很像库帕克得到的——不过库帕克的照片除了建筑物和雕像外几乎就没有其它的内容了。但杰克的平均成功率要高许多——差不多每3张里就能得到2张有图像的,而且大部分都相当清晰。
老实说,我很奇怪他怎么能干得那么好,因为波兹实在不是一个为之工作愉快的人。他总是很露骨地用酒来作为诱饵,就像在棍子上吊着胡萝卜一样。不过我发现杰克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酒,甚至当波兹问他是否要喝酒时也没有说话。他只是在波兹递给他时才接过来。
但很显然他清楚接下来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