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口外面,一切都是白色的,甚至连一颗星星也没有。也没有门。我能听见下面有吠叫声和嗥叫声。
“病毒!猫把你删除了!”我悲号道。我知道她消失了。我担心我都快要哭了。但就在我能哭出来之前,地上的一扇活板门打开了,病毒从里面出来,先是脚。很奇怪地看到,她的手臂上满是血,她拿着剪刀,而且她——
她赤身裸体。她一丝不挂。
“我把猫删除了!”病毒得意地大叫。
“它还在上来。”我能听见下面有狂乱的吠叫。
“该死!一定是个复制的回路,”她说。她赤身裸体。一丝不挂。脱得精光。毫无遮蔽。完全赤裸。“别盯着我看,”她说。
“我没办法,”我说。甚至连红帽子也消失了。
“我认为不是,”她说。她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她什么也没穿,一点都没穿。她跑到四个窗口之一处,开始用剪刀尖撬窗框。
“那外面什么也没有,”我说。嚎叫声越来越大。活板门已经关上了,但是我感觉它会再次打开,所有的狗。或者猫。而且很快。
“不能再呆在这里了!”病毒说。她不再努力撬窗框,而是用剪刀把玻璃打破。
“我和你一起去,”我说。
“别胡说八道了,”她说。她又把手放在我的前额上,她的触摸很冰凉。我喜欢这种感觉。“凹痕深,但不是特别深。你也许还没死,只是被打昏了。”
“他使劲地打我!而且不管怎么说我也被困在这里了。”
“如果你没死,就不是这样,你还没有。一旦我消失了,他们会关闭,然后重新启动。你很可能只是醒来时有点头痛,你可以回家。”
吠叫声越来越近了。“我不想回家。”
“那你母亲怎么办?”
“我给她留了张条儿,”我撒了个谎。
“你的那些东西怎么办?”
“我把它们埋起来了。”她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只是戴着一副可爱的眼镜。下面什么也没有,上面什么也没有。甚至连红帽子也消失了。洞口只够勉强伸过我的手,但是我跟着她过去了,一次挤过一个肩膀,一切都是白色的,嚎叫声也消失了,什么东西象风一样在啸啸作响。我抓住病毒的手,我在滚动。我们在滚动。我握着她的手,我们在滚动,滚动,滚过温暖的、茫茫的雪地。
就象从梦中醒来一样。我裹在一张气味难闻的毛皮里,向上看着一个用冰和树叶建成的小房子的半透明的天花板。病毒躺在我身边,也裹在同一张气味难闻的毛皮里。
“我们在哪儿?”我问,“我听见猫在叫。”
“那是我们的狗,”她说。
“狗?”我站起来,走到门边,它被一块临时拼凑起来的毯子遮住。我把它拉下来,向外看出去。外面是几英里长的刚下的雪,接着是远处的绿树成荫,悬挂着藤条。有银色光泽的狗在小屋外注视远处,其中一只正把一条蛇甩死。那是一条很大的蛇。
“它们都一齐到这儿来了,”病毒说,“上层房间,北极,亚马逊河的河部。”
“河源,”我说,“你的眼镜到哪儿去了?”
“我不再需要它了。”
“我喜欢它。”
“我就把它再戴上。”
我又回到毛皮下和她在一起,很奇怪地发现她身上穿的是什么。我没办法从这里告诉你是什么。但是你也会喜欢的。如果你就是象我这样的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