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次。有两次是吃安眠药,”她笑了,“至少对安眠药而言,似乎我有一种非凡的坚强体格。另一次是当我在印度和一个男人旅游时,他有一把手枪。我把枪口塞进嘴里,它冰冷冰冷的,并且有股油味。我再三地努力,还是不能让自己扣动板机。最后,开始作呕,不久以后,又患了场病。我从不知道别人是怎样擦洗手枪的,但我擦那把枪时却非常仔细,用了三张手帕和他的烟斗通条。”
“如果你还想再次努力的话,我就必须得密切注意你了,”他对她说,“我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我关心计划。当然,我是关心,但并非主要原因。你才是这个主要原因。”
“我不会的。我曾买过一把很锋利的剃须刀,我想是在卡巴尔买的。几年来我睡觉时都把它压在枕头下,希望也许在某天夜里,我会有勇气用它割断自己的喉咙。结果我还是没这么做,最后我开始用它来刮腿毛,后来把它落在了一家公共澡堂里。”她无奈地耸耸肩,“显然我不属于自杀类型的人。如果我答应你在和你今晚见面之前,我不会自杀,你会接受吗?”
“不,我希望你能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答应我,好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盯着那碗米饭假装在沉思着什么。“如果我答应你,你会接受吗?”
他点了点头。
“那么,我将以我的人格和我所珍视的一切郑重起誓,我不会再寻短见,或者有这种企图,如果我改变了主意或者开始感觉自己必须告别这个世界时,我会首先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将收回自己的承诺,我们要握握手吗?”
“还不。以前当我想要你给我一个诚实的回答时,你不会给我,但你会很诚实地告诉我你不给我答案。你真的想去死吗?现在,就在我们聊天这当儿?”
她开始说话,喝了一口茶水,“他们会一把抓住你的喉咙,象那样的问题。”
“如果你真想去死的话,他们也许真会这么做。”
她摇了摇头,“我想你并不怎么了解我们,尽管你以为自己很在行,尽管那些给你编制软件的人很相信你的这点能力,当你想要活下去时,生命和死亡一样深不可测;但是,噢,我们所处的和我们所看到的生活对我们来说是多么甜美!很抱歉,我又有点自怜自艾了。”
“没什么。”
“我认为我以前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想要活下去,这在我们生命中还是第一次。现在,你接受我的誓言了吗?”
他再次点了点头。
“那么,你说出口吧,点一下头可以意味着什么,也可以不代表什么。”
“我接受了,在没有告诉我之前,你不会试图去自杀。”
“谢谢,我也想要得到你的一个承诺,我们刚才已说定了:当星星出现在夜空时,你就来找我,在我的客舱里。”
“你还是想要我来?”
“是的,是的,想要。”她笑了,她可以感到自己非常温柔地笑着:“你给了我太多需要思考的事情。你说过因为你想同我谈谈,所以才设法让我安排好我的在这艘船上。我的已经谈过了,现在我需要自己处理很多事情了。我要你答应我,傍晚之前,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一个人想一想,好吗?”
“如果你真想这样,”他站了起来,“别忘了你的承诺。”
“相信我,我不想死。”
在那一瞬间,她可以感觉到他内部的激烈争论,她几乎可以看见成千上万的小传送器在变换着状态,路线打开又关闭了,微小的电子流在流动着,又停止了。不过最后他还是开口了,”好吧,祝你今晚过得高兴。”
他正要称她为“……夫人”时,她用手捂住了耳朵,直至他走了之后才松了开来。她慢慢地品着桔子,把那个衣着有些肮脏的男人从厨房上的洗涤漕边叫了过来。“我很害怕,”她的声音在发抖。
他总算开口了,指了指那边两个刚吃完早点的水手。她点了点头,于是他把他们叫了过来,她告诉他们她想要什么,但却发现那两人对她的话根本不太相信,另一方面也很不习惯她很不流畅的马来语。她的给价30元被他们一口拒绝了,对50元的价格又争论了许久,最后总算以70元成交了,一就在今夜”,她对他们说。
他们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