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希望你有足够的路费可以回家,”他重复着,“我们就是这样想的,不是吗?这就是我。我想我们得找个地方谈谈,也许可以牵牵手什么的。我想你明白我并非那么糟糕,或者我对你来说无足轻重。你怕我们的人数远比你多?会把你排挤出去?那我们花的成本又太大了。我们只有五个人,很可能永远也不会超过一两百号人”
她不应,他又说道,“你曾到过中国,你在北京患过流感,而单单中国就有15亿人。”
“你可以把观察的视野放宽些,考察从中国到秘鲁的人类。”
他叹了口气,仿佛受到什么异味刺激似的,他捏了捏鼻孔。“你是指你在寻找我们?你决不会在那儿找到我们的,除了布法罗,而我就在这儿。在一百年以后,也许会有两三人在中国,但决不会离这间屋很近。”
“但他们会从顶上来坐满这间屋子。”
他紧张的手指拿起一只亮绿色的桔子,然后开始剥皮,“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即使我们优待你们胜过你待你们自己?你知道,我们会这么做的,我们必须这么做这是我们的天性所决定。听着,你一直孤身一人,就这样地过了成千上万年或者大约那么长,”他顿了顿,“这桔子熟了吗?”
“熟了,只不过变成橙色的桔子是因为受了霜的缘故,绿的则没有。不知道旅行让你长了多少见闻?”
“我说过我记不住别的什么引语了,”他分下一瓣放在嘴里,嚼了嚼之后吞了下去。“不过那也不对,我还是记住了一条,昨晚,当你倚在我身边谈着你的见闻时,你说,跑了半个地球只为到桑给巴尔数猫,花的时间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值得。这就是句引语,对吗?”
“格洛我还是希望你对你打算做的那事的合理理由——你也是人,似乎你只是我的偶遇的一个熟人。”
“你出了那儿才明白这一点的?太阳光吗?”
“昨晚,当我一个人在客舱里时。我告诉过你有时候机器会和我说话。我躺在床上,一直在想你对我说过的话;然后我才明白,在你不象现在这样和我谈话时,正是一遍又一遍地向我表明了你到底是什么。你说过你可以撒谎骗我们,你的程序也允许你这样。”
“当然,这是我们的本能。”
“不过是一个无差别的特征罢了,事实上你可以这样,而你昨晚也确实这么做了。但你也许不知道的是,即使当你说谎时——尤其是你正说谎那当儿,也许——你无法避免地透露出了事实真相。你说,你伤害不了我。”
“的确,并不是说我不会想伤害你。”他真诚地说。
“难道你从来没有想到过,在某种程度上,你自己也不喜欢这种‘本能’吗?在某种程度上,你不也在抵制这种‘本能’,千方百计想要避开这条戒律吗?这就是我们工作的所在,而且,我们制造了你。”
他摇了摇头,“在这方面,我一点问题也没有。既使这不是天生的,我也会这样做。所以,我为什么要反对呢?”
“你的那句引语似乎在暗示我。这趟旅途只无异于一场无用功,而我所有的乔装改扮,也是白费了。但我的确让你们这代机器人晚出现了一代。”
“但你本不必这么做,而且,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你们都会更富裕一些。”他再次叹了口气,“不管怎样,这事已结束了。我们所知道的远比你多。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旅伴或者保镖回家去。”
她勉强低声地说:“也许吧。”
“大好了!”他笑了起来,“回去的路上我们可以一直谈论这个问题。就象我告诉过你的一样,要是你丈夫没有告诉他们他发现了意识法则,他们永远都不会调查这件事。但是你有最初的想法,而且你也没死。你将是我们的圣徒,而在我心中,你早就是了。”
“从女人的角度讲,我所推导的教义——它们就象普罗米修斯的圣焰在闪耀。正是这些知识、艺术、学会、展示,容纳并孕育了整个世界。”
“的确,那很不错这一切太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