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二种笑。它是淡的,不很深,不很放松,不是一种宣泄,只是一种理智的现象。脑子里面有某样东西卡嗒一声,激起一点微波,如此而已。但是第一种笑非常深,如果它真的发生,那么一个笑话就能变成一次觉悟。在那个笑里面,头脑可以完全消失。
还有第三种笑……那些人之所以笑,是因为其他人在笑。他们并没有理解,但是为了不让别人觉得他们笨──因为他们没有理解──所以他们最后也笑了。看到别人都在笑,所以他们不得不笑。
有一次,穆勒纳斯路丁到法国去。他跟他妻子一起去看一场喜剧表演。他的妻子很惊讶,因为每当那个人、那个讲笑话的人在舞台上讲了一个笑话,或者做些什么动作,穆勒都会高声大笑,以至于他的声音压过全场观众。人们开始朝他看。
他的妻子弄不明白,因为她知道他不懂法语。所以她问:“穆勒,我跟一起生活了三十年,我从来不知道你懂法语。你怎么会理解台上的笑话?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厉害?”
穆勒说:“我相信那个人。他肯定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当一个人必须笑的时候,为什么要笑在最后呢?为什么不首先笑呢?当一个人必须笑的时候,一个人就应该大声地笑。这又不要花钱,而且我也自娱自乐。”
这就是第三种笑──你那里什么也没有发生,它是一次伪装。你以为那里肯定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你相信那个人,或者你相信那些正在笑的人,为了不让他们觉得你笨,你也跟着他们笑。
每当有人说笑话的时候,你马上就可以分辨出这三种笑来。
这纯粹是一个老子式的笑话。没有人能够在母亲的子宫里待上八十四年。就算老子做得到,你也想想他的母亲!老子或许开悟了,可以生活下去,但是他的母亲……可怜的母亲,你也替她想想。即使九个月都太长了,何况八十四年……他的母亲早就死了。
不,它是一个微妙的幽默。它说的是老子生下来就很有智慧。它是一个象征性的说法。他从童年开始就很有智慧。那是唯一的意义。他太有智慧了,以至于到处传说他生下来就是老人。
耶酥这么纯洁,他怎么可能是由性欲产生的呢?他是由性欲产生的,没有别的方式──生命没有提供例外。他是由普通的爱欲产生的。但是那个故事说出了一些非常美丽的事情。那个故事不是真的,而我说它是真的!作为一个事实,它不是真的,但是作为一个真理,它是真的。在真理面前,事实算什么呢?事实只是生命的一种普通的真实性。不,耶酥的母亲不是一个处女──如果你就普通的事实来说。但是她是一个处女,否则她怎么可能生出一个那么纯洁、那么天真的孩子呢?她是一个处女。她肯定非常非常天真,绝对天真,好象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任何男人。这就是它的意义。意义就是“好象”──好象她从来不知道性是什么,好象她从来不知道普通的性交是什么。但是那些都是“好象”;一旦你强迫它们作为事实,你就很愚蠢。所有的神学家都很愚蠢。他们试图证明那是对的,她是一个处女,上帝在历史的那一刻允许过一次例外。
这是一种说话的方式,用这种方式可以说出一些用别的方式无法说出的美丽的事情。这只是说耶酥来自贞洁的源头,耶酥来自纯净的天真,那种天真不知道任何世俗的或者肉体的污浊。如此而已。不要坚持说那应该得到解释,因为解释会杀死它的灵魂。
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你只是一个“在”,你无法做任何事情。但是我和其他每一个人都觉得,你一直在你的慈悲里影响我们和事态的发展,带领我们接近你的寺庙。这是否是我们的想象在作祟?
我无法做任何事情,但是我的“在”可以。当我说我无法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我的意思只是没有“我”在我的里面;那个“做者”已经溶化了。所以,没有做者,你怎么可能做事情呢?但是事情在发生。当做者溶化以后,就会发生非常的事情。我不能说我是它们的“作者”或者“做者”──我不是做者。事实上,我并不存在。我只是一个没有标签的“在”,只是一个开口。如果你在我的“在”里面,那么很多事情都是可能的。如果你允许我的“在”进入你、化入你、变成你的一部分,那么很多事情都是可能的。甚至那不可能的也是可能的──但我不是那个做者,它只是发生了。我并不是特别地在做这件事情。
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一个观照者。它是一个发生。如果你跑到太阳那里去,对太阳说你十分感激它,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它一直为你在地球上消除黑暗,太阳肯定非常吃惊。太阳会说:“我不知道黑暗是什么。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它。我从来没有消除过它,因为你怎么可能消除一样你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东西呢?”但它一直都是这样在发生:光明来临,黑暗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