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说任何关于开悟的事情──我在说关于你的事情。这是帮助你去感觉你的渴望:全然的渴望──开悟是突然的,部分的渴望──开悟是逐步的。这跟开悟的本性没有关系。记住这一点。
第二个问题:
道家的人同意顿悟还是渐悟?
他们不管这个。老子不管这个,因为他说:只要平常,就是开悟。它不是什么特殊的、一个人必须达到的东西,它不是一种成就,它不是什么一个人必须达到的东西。它就是你──它在你绝对的平常里开花。想要非凡,那正是自我的病。
自我总是想要非凡,想成为特殊的、独一无二的、无与伦比的人──那是自我的强烈的渴望。如果你能成为一个洛克非勒,那很好;如果你能成为一个希特勒,那很好;或者如果你不能成为一个洛克非勒或者一个希特勒的话,那就抛弃红尘,考虑成为一个佛。但是总要成为一个人物,一个特殊的人物,一个历史性的人物。
老子不管开悟和所有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他说:只要平常。当你觉得饿了,你就吃,当你觉得渴了,你就喝,当你觉得困了,你就睡。只要象整个存在一样自然,然后突然间,每一样东西都在它的全面的辉煌里。什么也不需要了。
平常是存在最非凡的状态,因为自我溶化了。自我是微妙的。你在一个方向摆脱它,它就从另一个方向来。你把它从这扇门推出去,回到房间里,而它正坐在宝座上──它已经从另一扇门进来了。甚至在你进来之前,它已经在那里了。
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一只小猫,一只非常漂亮的小猫。他问我他应该给这只小猫取个什么名字。我把它叫做“自我”,因为自我非常狡猾,而猫当然是狡猾的。没有东西象猫那么狡猾。所以,他就把他的猫叫做“自我”。
但是渐渐地,他觉得腻了。他是一个孤独的人,一个单身汉,没有妻子,没有孩子,他总想一个人待着,但是那只猫老是打扰他。他想睡觉,她就跳到他的胸上。有时候她进来,爪子上都是血迹,弄脏了坐椅和他的衣服,因为她一直在抓老鼠。所以她成了他的麻烦,对一个从来没有照顾过任何人的单身汉来说,她比一个妻子还要麻烦。他问我该怎么办。这个“自我”已经变成了一个麻烦。所以我就告诉他:“自我总是一个麻烦。你去把它扔了。”
他说:“但是她认识镇上所有的路。她会回来的。”
我告诉他:“你到森林里去。”
于是他就跑到森林里去,好让猫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一直往里面走、往里面走──然后他迷路了!然后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他让猫走,跟着她,然后回到家里。那是唯一的办法,那里没有其它人可以问路。那只猫象箭一样准确地回到家里,毫不犹豫应该走哪一条路。
于是我告诉他:“你的猫完美地具有自我的品质。你无法轻易地扔掉它。不管你跑到什么地方去扔它,当你回到家里的时候,它已经在那里了。或者有时候,你可能走迷了路,那么你还不得不跟着它,因为只有它认识路。”
自我是非常有智慧的──智慧在它的狡猾里。老子不给自我任何立足点、任何站立的地方,所以他不谈论开悟。所以,如果你遇到老子,你不要问他:“你相信顿悟还是渐悟?”他不会回答你。他会笑你:多么愚蠢!不需要任何开悟。那个词不是为老子产生的,他的词汇表里没有这个词。
他十分简单。他说:只要平常。为什么要渴望变得非凡、渴望成为人物呢?如果你无法成为世界上的人物,那么至少也要开悟。然而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不能对自己原本的样子感到满足、感到满意呢?如果你问我,我就说:对自己原本的样子感到满意就是开悟。它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它并不象瑜珈行者所确认的:空达里尼在上升,光在照耀,内在的体验,天使和上帝和这个和那个。如果你理解,这些都是胡说。开悟不是这种类型的东西。
所有这些东西──空达里尼、光、上帝、天使、天堂、地狱──都是魔术师口袋里的东西。你想要它们──他立刻生产,立刻供给。你发出要求,魔术师就把那些东西提供给你。你想要特殊的东西,他就把特殊的东西给你。他利用你。他靠你的荒唐的欲望生活。
老子是绝对简单的。他没有口袋。他说:为什么不只是存在呢?这有什么不好呢?在你的存在里面有什么不好呢?为什么要努力呢?谁将作出努力呢?你将作出努力。你的努力无法超越你,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你去做。它怎么可能超越你呢?它怎么可能是超越的呢?你怎么可能用你自己的努力来超越呢?这是不可能的;你在试着做不可能的事情。你可以继续跳上几千世而什么也达不到。
接受你自己。那是唯一存在的真实,那是唯一存在的可能性。接受你自己原本的样子,然后突然间,每一样东西都被转变了。“接受”这个词是属于老子的,开悟不是──全然的接受,无论是什么情况。别的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