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我不知道。”
“我听良子说过,那个人常到贵公司,且喜欢收集打火机。”源八如此提醒,但对方毫无印象。
由此可见,良子连最要好的同事也守口如瓶,而与那男人暗地里会面。她最近之所以迟归与喝酒,可能是那男人发生问题的缘故。
离开日兴电机公司后,他搭上回家的公车,每思及此,源八便为良子叹息。
第三天晚上,电话响了,拿起听筒一听,原来是良子打来的,她的声音困倦而沙哑。
“对不起!”良子的语气很忧伤。
“良子,你在那里?我不责?你,你快回来。”他大声喊着,但良子仍以困极的声音说:“对不起,我只是想听听爸爸的声音。”说完,电话便挂了。
源八神色匆匆地跑到附近派出所报案,女儿离家三天,刚打来电话却又突然挂断,他希望警方替他查查电话的来源。
年轻的员警以困惑的神情说:“我问总机看看。”随即利用电话查询。
然而,这是不可能查到的。片刻后,那位员警满怀歉意地说:“要查出挟持你女儿那个罪犯的威胁电话来源,必需装置特别探知设备及延长通话时间才办得到,现在根本无从查起。”
翌日上午九点左右,由户塚署来了一位相貌忠厚的刑警,他说:“你是小岩井良子的父亲吗?因为我们从她的皮包里找到名片,便按址前来你家。”
然后,他露出难以启口的表情告诉源八:“良子小姐昨天深夜在私铁郊东线的永代寺后站前的旅馆,服大量安眠药自杀了。”
源八为良子的事也无心工作,而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三天,才得以与刑警会面。这件突忽其来的噩耗,令他惊愕得说不出话。
自幼像明珠般捧在掌心呵护的独生女竟然自杀,这项事实对源八而言是难以言喻的椎心之痛。
“真是自杀?”他觉得难以置信。
“一定是自杀。虽然没有遗书,但根据旅馆服务员说,并没有其他人进入她的房间,而且她看来意志消沉,当女服务生送茶水去时,她还匆忙掩饰泪痕。”
源八去认尸时,警方便将良子的遗物交还他。皮包里留有许多东西。
这是源八首度查看女儿的皮包,一想到这么做是为了查明女儿的死因,他的心便隐隐抽痛。
皮包里除手帕、太阳眼镜、化妆品,和上面印有公司及住宅位址的名片外,还有一个火柴盒。那是个很新的火柴盒,上头印有“兰咖啡店”、“松原站前”等字样及电话号码。
良子一向不抽烟,根本无需在咖啡店里收集火柴盒,可是为什么她会特地将这火柴盒放在皮包里呢?
皮包里还有一张招叠的纸,源八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巴掌大的底片。有一对男女互握着手,依偎在植有栓叶的篱笆前,而背景似乎是某小学的校舍建筑物。
但是这两人的脸,却已被“洗不掉”的墨水涂黑,男人的脸上还被锥形物刺穿。
源八觉得那女人所穿的衣服非常眼熟,他很快记起那是良子的衣服没错。这张照片大概是良子到男方家时,用自动相机拍的。
脸部虽已涂黑,但由立姿看来,可以想像他俩拍照时笑得很开心。
良子一定是因为男方的遗弃才自杀的,一思及此,他就觉得良子真可怜。
葬礼完成后,邻居老抠再度安慰源八说:“真可怜,良子一定想把孩子生下!”
“什么?”
“我是说,大概男方逼她堕胎,又不想与她结婚,良子才会走上这条绝路。”
直到此刻,源八才知道良子怀孕的事。
源八向藩史编纂所告假。同事们眼见他为女儿之死而憔悴,都纷纷前去慰问他。在替前子爵(即前藩主)转送奠仪时,同事劝慰他:“源八,你好好在家休养,这件事虽然令人无法忍受,但过一阵子你总会想再工作的,所以你要多多保重。”
但是源八哪有心情休养,他正极力设法找出这个可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