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人从门缝一张,发现谷啸风是个陌生人,吃了一惊,喝道:“店子里的人我都认 得,你是什么人,胆敢冒充我们的伙计?”
他正要把大门关上,谷啸风手肘一抵,大门已是打开,韩佩瑛、任红绡和他都进去了。
谷啸风笑道:“我是到过绸缎店找你们的老板,找不着才到这里来的。我说是从店子里 来,并没说错。可并没有冒充你们的伙计!”
那家人怒道:“我们的老板生病,不见客!”口里说着话,便要把谷啸风推出去。
谷啸风道:“那我来得正好了,让我进去探病吧。”
那家人用力一推,却给谷啸风的反弹之力震得他倒退数步,不由得大吃一惊,瞪起眼睛 来看。原来谷啸风口中说话,已是暗中使上了“沾衣十八跌”的功夫,要不是他手下留情的 话,那个家人已是跌了个四脚朝天了。
谷啸风赔笑道:“我是你家主人的老朋友叫我来的,千里迢迢,从禹[yǔ]城来此,故此不辞 冒昧,登门造访。丁老板没病,我们固然是要见他,有病,那是更要探问的了。”
那家人气呼呼地道:“好,你既然找上门来,见不着我家主人,大概你也是不肯甘心的 了,那就随我来吧!”
进了客厅,那个家人冷冷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吧!”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魁梧大汉大踏步走了出来,谷啸风一看他的相貌和长鲸帮的副帮 主丁厚颇为相似,便站起来道:“这位想是了老板吧,我是特地从禹城来拜访你的。”
那汉子打量了谷啸风,似乎有点诧异的神色,说道:“不错,我就是丁贵盛,丁贵盛就 是我。听说你们曾经到过绸缎店找我,如今已找上门来,那真是令我不敢当了。”声音俨若 洪钟,哪里有半点病态?他口里说着话,伸出右臂就和谷啸风握手。
谷啸风知道他是要试自己的功夫,却佯作不知,坦然和他握手,说道:“丁老板不必客 气。”
化名丁贵盛的绸缎店老板丁实和他哥哥丁厚一样,都是从小就练铁砂掌的功夫的。虽然 他是弟弟,功夫比哥哥还要高明,但一握之下,见谷啸风却是若无其事,也没有运劲反击他,不禁暗暗吃惊。
谷啸风虎口隐隐作痛,心里想道:“要不是我这一年来勤练少阳神功,只怕还禁不起他 这一握呢。”当下说道:“听说丁老板贵体违和,不知可好了点吗?”
丁实见他似无恶意,越发惊疑,说道:“你是什么人,找我何事?”
谷啸风道:“在下谷啸风,禹城洪帮主托我送一件东西给你。”说罢掏出一个斑竹做的 戒指,递给丁实。
这种斑竹是禹城的特产,和普通竹子不同,是方形的。因此长鲸帮的帮主拿来制成戒指,作为本帮的信物。一般戒指非金即银,只有他才戴这种斑竹戒指。识得此物的本帮弟子,见 了戒指,有如帮主亲临。
丁实听了谷啸风的名字,已是颇感意外,见他拿出这个戒指,更是大吃一惊了,当下恭 恭敬敬地接过本帮信物,说道:“丁某不知——少侠是自己人,多有得罪了,这两位姑娘是 ——”
谷啸风道:“这位是韩姑娘,这位是任姑娘。”
丁实见闻颇广,连忙问道:“洛阳韩大维大侠不知和韩姑娘怎么个称呼。”
韩佩瑛道:“正是家父。”
丁一实知道他们是订了婚的。当下笑道:“韩姑娘,令尊是我最佩服的一位老英雄,难 得你和谷少侠一同来到。”
谷啸风道:“这位任姑娘是我舅舅任天吾的女儿。”
丁实眉头一皱,心里想道:“谷啸风大概尚未知道他的舅父已经变节。”但因刚刚相识,却也不便就说。
谷啸风道:“我这表妹是和父亲闹翻了走出来的。听说任天吾现在大都,表妹不愿意给 她父亲知道,是以我们找个地方给她暂且安身。”
丁实何等精明老练,一听谷啸风直呼任天吾之名,便知他已是不把任天吾当作舅父看待,心里想道:“原来如此。那就用不着我告诉他了。”当下笑道:“何必还找什么地方,你们 三位是我请也请不到的,若是不嫌委屈,就请在寒舍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