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啸风心头火起,想道:“好呀,我和你文比,你却要和我武比。”双掌“呼”的拍出,把那褡裢又推过去,不料褡裢突然穿了一个洞,有六七个元宝跌了出来。原来在李中柱抛过 来的时候,已是暗中运上内力,推压褡裢里面的银子,弄破褡裢的。
谷啸风心道:“你已经卖弄了两手功夫,来而不往非礼也,且叫你也知道我的厉害!” 当下把手一抄,一招“千手观音接万宝”的手法,把六七十元宝全都抄到了中,冷冷说道: “还有几锭银子,请李兄一并拿走。”说着将手中元宝抛出。
他这一抛,乃是以一招“七修剑法”化为暗器手法的,七个元宝飞过去,每个元宝都是 对着李中柱的一处穴道。
李中柱不慌不忙,滴溜溜一个转身,七个元宝全都卷在他的袖中,说道:“谷兄定然不 肯代收,那我只好留下来待有机会再还给你们的老板了。不过我却有一件私事,想请问谷 兄。”
谷啸风道:“你我索昧平生,我有何私事劳李兄动问?”
李中柱道:“听谷兄口音,似乎是扬州人氏?”
谷啸风道:“不错,那又怎样?”
李中柱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谷啸风道:“什么人?”
李中柱道:“江湖上有一位任天吾老前辈,他有个妹妹是嫁给扬州谷家的,谷家的少爷 名叫谷啸风,不知可是谷兄本家?”原来谷啸风刚才只是报姓,并未通名。
谷啸风心头一动,说道:“你打听任天吾和谷啸风做什么?”
李中柱低声说道:“实不相瞒,我和任老前辈的大弟子余化龙是好朋友,是以我知道任 老前辈来了大都。余化龙托我打探谷啸风的下落,说是有几句话要告诉他。你若是他本家,那就可以请你转告了。”
谷啸风情知这个李中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心里想道:“你装蒜,我也装蒜。”说道: “你有什么话要告诉谷啸风?”
李中柱道:“余化龙说,他的师父和谷啸风有点小小的误会,但他们毕竟乃是甥舅,有 什么误会不可以化解的?因此任老前辈很想找他外甥回来,余化龙就将这件事拜托了我。” 说话之际,侧目斜睨,似是要留心观察谷啸风的面色。
谷啸风正要发作,猛地想起一事,说道:“你是哪里人氏?”
李巾柱怔了一怔,不解谷啸风何以在这紧要关头,却又与他说起闲话来了。
李中柱怔了一怔,说道:“我是山东武城人,谷兄有何指教?”
谷啸风面色一变:“不错,我正是要教训你这奸贼!”
李中柱道:“谷兄何故口出恶言?”
谷啸风冷笑说道:“老实告诉你,我就是谷啸风,任天吾变节投敌,我早已不认他作舅 父了。你给任天吾跑腿?我还焉能容你走出这个大门?”冷笑声中,便即一抓向李中柱抓去。
但他在怒斥李中柱的时候,屏风背后,却传出轻轻的“噫”的一声。
谷啸风心中一动,想道:“不知表妹何以要打听这厮籍贯,难道他们是相识的么?”但 此时他已出手,心想即使这个姓李的奸贼是和任红绡相识,我也要把他擒下再说。
李中柱听得那声轻噫,也是心中一动:“看来我大概是不会看错人了。”
谷啸风出手何等快捷,哪有余暇让李中柱分辩,李中柱一个“移形换位”,迅速闪开,暗自想道:“且待我试试他的本领,看他是不是真的谷啸风?”
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第二招第三招连接攻来,攻势打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李中 柱把褡裢一挥,谷啸风霍的一个风点头,随即一掌劈出。
这一掌用上少阳神功,把李中柱拿着的褡裢,打得脱手飞出,哗啦啦一片响声,银子撤 了满地。
李中柱笑道:“谷兄,小心脚下。”数十百个元宝在地上打滚,施展腾拂闪屉的功夫当 然会受影响,稍一不慎,便有跌倒的危险。
谷啸风怒道:“任你诡谋百出,也休想逃出我的掌心!”一个“十字摆莲”腿法,扫荡 满地乱滚的银子,骈指如戟,倏地就点到了李中柱的面门。
李中柱道:“是么?”反手一指,指向谷啸风额角的“太阳穴”。这一招以牙还牙的对 攻指法,使得精妙之极。谷啸风也不禁心头一凛,同时又是有些诧异,想道:“这厮的点穴 手法如此高明,但却是和公孙璞的惊神指法似乎有点相同,真是奇怪。”